身後要來查探文書卷宗的全是綠著一張臉,這麼多單子要勘驗到何時,他們真能堅持到那天?!
有人不止當過一次欽差,不由對這活計產生了懷疑,這當真是那個威風八面,明察秋毫的欽差?
還不如跟著另一去演戲,起碼不暈字!
江無眠瞧著他們臉色,心下搖頭,欽差自古都不是好做的,不僅要恩威並施且要會諸多話術戰術,離間合縱連橫威脅利誘詐騙都要會那麼一點,還要會從蛛絲馬跡處探明真相,還原受害者加害者身份。
對欽差而言,辦好辦壞都成,反正有個結果交差就能鍍一層金。但對於本案的主謀而言,那就是頭懸利刃,行差踏錯就是萬丈深淵屍骨無存。
所以別看三司的人在他們面前夾起尾巴做人,背後指不定是怎麼銷毀證據、殺害受害人、消滅證據的。
有的人,是查出來證據擺在他面前都不認罪的,上刑都要堅持自己無罪的說法,實在是難啃的骨頭。
所以江無眠要的是鐵證如山,讓人無從辯駁。
不知這一案的幕後之人要怎麼應對欽差的查探?
江無眠遮住眼眸中的情緒,粗略看了一眼上面的記錄。
箱籠是按照年份分的房間,又依據商隊出行月份擺放,大部分集中在中間月份。這個時節里的走商,多半是和突厥之間的來往。
對照單子和帳本,大約能算出來某個商隊的盈利,還能看出商隊目的。
有的是故意寫了多寫府縣,走商時不再經過那地方,有的是少寫部分,繞路而行,不入城,就在鄉下叫賣。
一般而言,大商隊都會有固定經行的村莊,一來是收購貨物便宜,二來也是探聽消息,哪兒遭災哪兒發水,先行囤貨,事後發一筆財。
江無眠對照著上面的單子和路線,圈定了幾個有嫌疑的商隊,「本地商隊,飛金商行,領隊是安夏本地人,經行的路段和與停留節奏有問題。這個不是,這個花家疑似偷稅漏稅,單子核驗不清,布政司的核查有問題。」
不過後者不是此行目的,江無眠先將此事放到一邊,專心探查馬政相關。
大周的馬政很是嚴格,每一匹馬都有記錄,若是野馬,也會寫明來歷、日期、經手人、馴馬師等等信息,馬匹死時還會迅速抄送一份特徵單子,騎縫上公印報給兵部,兵部核查過後才會通過並下發死亡報告,同時回收馬皮,與工部交接此物。
所以江無眠來之前還記了兩部核驗單子,明確安夏馬場有多少損失,每年有多少張馬匹,能否對上特徵。
「信息對不上?」白楚寒翻看到中途,江無眠已是對照兩方記載,按照記憶抄錄了一份名單,這份名單還在緩慢增加。
「可能是損耗,可能是偷換,可能是買賣。」江無眠沒有說死。
養馬本身就有可能血本無歸,畢竟大周學養馬不過二三十年,邊關人可能多些時日,但總歸是比不得匈奴突厥兩國,技術不行,損耗就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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