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無眠則要帶人督察兩方行事,務必使得過程透明,不至失了朝廷顏面。
大理寺卿正在焦頭爛額,原是等待任期到頭風光致仕的年紀,臨到頭來竟還碰上了大案!
幾十年不見得有一次或者翻不出來的案子,怎麼就叫他碰上了?
谷易行上火到嘴角起了兩個燎泡,一碰就疼,每日服藥敷藥還是不消,又急又燥,恨不得直接昏迷。
然而老人家晨起能吃兩碗飯,體格好到能跑京城一圈,想昏是昏不了的,只能耷拉著臉幹活。
「京中學子,家境貧寒,學業上佳,春闈之前因一場秋雨倒下,病榻纏綿半月,掙扎著早起去了考場,尚未進去便昏倒在地。」谷易行同江無眠一同聽證,這是剛才一位證人的總結。
聽起來沒有異常,事發當日好幾人都聽到了這場熱鬧,甚至引發連鎖反應,好幾個心理承受能力不過關的或多或少出現發揮失常現象。
之後這個倒霉書生關河就被人抬走找坐館郎中去了。
「憲副大人,脈案在此,當日郎中證詞亦在。」去的都是朝廷官方醫館,看病抓藥都有記錄,谷易行派人全取了回來。
他兩個都不是專職郎中,但讀書多了還是能看出一二問題來,方子乍然看到沒什麼問題,記錄也正常。江無眠更是熟知京中物價,這上面的確不高。
唯獨一根小的十年山參要價頗高,看樣子是氣血有虧。
「谷大人,當日醫館確能證實去的正是關河本人?」
科舉過的都知道,半夜三更鼓鳴而起,外頭天不亮就要往考場趕,除了考場門前舉著火把、點著燈籠、掛著玻璃燈,照明得跟白天一樣,其他地方全是摸黑前進。
加之當朝人大部分有夜盲症,一米開外看不清人臉和東西,所以,送去的人真是原先的關河?
大理寺卿見得案卷多了,深知這也是一種可能,更有可能的是人趕考時就被替換了,時間再度向前推一推。
畢竟這人纏綿病榻,多日不見人,大部分時間都是跑堂夥計照顧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,如何判定出現在考場的就是本人?
去的不是本人,而是所謂的「關河」,那就不存在路上替換人一說。
具體是不是這般行事,還要再探再報,大理寺卿也沒轍,只能等調查。
江無眠深覺蹊蹺,趁著這會兒時間,和谷易行簡單交流了一番看法。
「那關河是如何說的?他怎會此刻敲登聞鼓,又是如何鎖定劉問崖有問題?」
大理寺卿搖頭,那關河尚未清醒,大夫診斷過後是多日水米未進,餓到昏迷,此刻正在給人醫治,尚未審問。
關河不是白身,雖未參與會試,但他本身就是個舉人,舉人在大周可直接做半個官員,運作一番,去個繁華之地也不是不行,因此此事性質格外惡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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