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閱寧伸手在他額頭上一點,說:「沒生氣。」
初陽開心了,一步一步後退著說:「那過來一起玩。」
他走著走著,不知道誰推到了他,他在張閱寧直白的目光中狠狠砸進一個溫暖的胸膛。而那溫暖之下,是一顆狂跳不已的心臟,他聽到了,花里胡哨的臉也蹭到了。然後,他就被這顆心臟的主人摟住,退遠了人群。
他慌張地抬眸,看到是明來。別人推他,而明來在護著他。明來被抹得一臉荒唐,那雙眼睛卻還如此明亮。
夏天到了,沒有樹,沒有草,也能聽到蟬鳴。
初陽想,不知道是身邊這些人太過吵鬧還是自己的心臟總是突然喧囂。
*
藝術節一過,初陽又開始了密不透風的學習,這周日仍然沒打算回家,因為生物競賽和期中考就在前後兩天,生物競賽回來之後就要馬不停蹄地趕期中考。期中考是全市聯考,由教育部出題,各個學校要競爭算排名。
別說學校重視,他和明來也不敢怠慢。
因為他要把給周任保證過的平均分拉回來,而明來……他必須拿出成績才能真的在七班站穩腳跟不讓別人有機會嚼舌根。
所以,他告訴明來周六他留在學校學習,明來只好去了他父母的家屬樓,順便和他父母過生日。
明來和他父母一走,初陽就拿著簽退條去了本班簽退處,給周任左磨右磨地耗了十分鐘,周任這才讓他出校。
第二天一早,他去往了之前宋先凌為陳尹祈福過的廟山。
在西城區那邊上環城路的方向,環城路兩邊有幾座小山,小山上面就是徑州的廟啊神仙洞啊什麼的,專給人上香祈福。
初陽推開寺廟的木門,看到一個養魚的池子,池子之上是一座極小的石橋,幾步就走完了。石橋對面有一顆高過寺廟的常青大樹,正值夏天,那大樹枝葉繁茂,碧綠的葉條上掛著許許多多的祈福帶。
初陽走到樹底下,在旁邊的木桌上拿起毛筆蘸了黑墨,在之前求來的仙鶴的帶子上寫了個「明」,在松樹的帶子上寫下「陽」。
然後他又從廟檐下搬來木梯搭上大樹,爬上去,把兩個結掛到綠葉中去。
說實話,他不信神佛,也覺得做了這些明來的病也不會一輩子都不再復發。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愚蠢,他宋初陽一直在做愚蠢的事,但是他沒辦法,他覺得自己其實也沒有安全感,明來那份飄飄忽忽的距離讓他對這份感情失去信心。
半年多前,他信誓旦旦地告訴明來不要他的回應,這麼袒露著真心幾個月相處下來,他發現自己貪慾越來越強,他開始胡亂地認為明來也在喜歡他,因為這份臆想,他又覺得自己想要和明來在一起這件事沒有錯。
在某些個明來觸碰到他的瞬間,他都希望別人能察覺到他們之間較於常人的親密,可是一旦悸動偃息下來,他又覺得這種親密根本算不上什麼。
明來總是忽明忽暗的,他總是在他身邊,可他又總是不來。
原先媽媽病的時候爸爸帶他來過這裡,給神像上香祈福,在蒲團上一跪就是一天。
跪完回去沒多久媽媽就溘然長逝,搞得爸爸對佛佑一說實在厭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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