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了,傷身體的事情少干。」許南禾揚唇義正嚴辭道,好似方才言語孟浪的人不是他。
程晚默默把糖葫蘆塞進袋子裡裝好,聽著許南禾仗著懲罰的名頭教育自己。
四個星期了,程晚很珍惜他們每一次的視頻電話,哪怕許南禾每次都借著小作文的名義欺負他他也甘之如飴。
展示的羞恥,燈光的加持,電話那頭不輕不重的話,每一樣都讓程晚覺得興奮、愉悅。
我好像有些壞掉了,程晚想。
「元旦有空嗎?」
元旦?
程晚思緒還未回籠,聽到這個詞條件反射道:「不行!」
他的語氣太過激動,驟然的反差讓許南禾一怔,「怎麼了?」
面對許南禾的追問程晚只覺得嗓子乾澀無比,他嘴唇蠕動著,道:「那天,我得回家一趟。」
他的眼神飄忽不定,下意識咬著唇,對自己蒼白無力的解釋一清二楚。
家,那個不想待的家有什麼好回去的呢?
氣氛一下子變了,粉紅泡泡一個接著一個的破,兩人對情緒都那般敏感,卻沒有一人挑破暗流之下的不安。
許南禾眼神里的笑意淡了些,好似什麼也沒發現一般,道:「好,那就第二天再見吧。」
「嗯。」
許南禾打量了程晚僵硬的臉色好久才道:「時間不早了,去洗漱吧。」
程晚目光一滯,頭腦的昏沉不加掩飾,饒是如此也還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順著許南禾的話掛斷了電話。
視頻界面退出,四個小時的通話記錄橫在聊天界面,亂碼沒有留下隻言片語,徹徹底底地退場了。
許南禾眼神落在虛無的半空中,薄唇那點淺淡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。
許南禾對書中的元旦一無所知,更不知曉為什麼程晚會露出那種表情。藏不住的慌亂,蹩腳的隱瞞。
突如其來的不同讓許南禾沉溺的心一下子清醒,他再一次清醒地認識到:
他還沒有徹底地讓程晚脫離原本的命運。
學校是第一步的改變,而家,是第二也是最後的改變。
他把門推開了一半,門裡的人笑看著他的同時也戒備著他,不讓他看門後的破敗,只把鮮嫩的臉朝向他。
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,而不幸的家庭總有著各自的不幸。
許南禾是前者,卻看了太多太多的不幸,他深知要想讓玫瑰不能生出漂亮的花只需要毀掉他的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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