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蘅拿起平板，上面是幾百張照片，全都是陸璟離家出走後拍的，有陸璟跟一個少年在餐廳吃飯的照片，陸璟跟少年揮手再見的照片、陸璟一個人走在街上的照片，除了最前面的十幾張，後面的照片都是陸璟一個人，不難看出陸璟跟那個少年已經沒了聯繫。

陸蘅鬆了口氣，以她對陸璟的了解，他帶回來的這個少年，未必是他的男朋友，更大的可能是帶回來氣他們的。

接下來幾天，得知陸蘅回國，不少親朋好友都到陸家大宅看陸蘅。

原非言站在樓梯上往下看，見客廳一堆人坐在一起說笑，頓覺頭皮發麻。

他喃喃自語：「這麼多人，這讓我怎麼下去？」

一個傭人走上前，恭敬道：「原少爺，大小姐讓您下去，說是介紹個人給您認識。」

原非言頭搖得像撥浪鼓：「不去不去不去，你下去跟我媽說，我睡了，要到晚上十二點才能醒來。」

說完，飛快逃離樓梯，回房。

跟原非言一樣想飛快逃離的還有一個人，那就是坐在客廳沙發中間，被一群阿姨圍著的時洛雪。

「洛雪，去給大家彈首曲子。」

葉琳一身貴婦人打扮，她對自己兒子低聲道，像是完全看不出時洛雪的侷促。

時洛雪低垂下眼睫，竟然習慣了心裡的澀然。

他「嗯」了一聲，臉色平靜的站起來，向客廳旁邊放著的鋼琴走去。

也只有這個時候，葉琳才會對他露出笑容，大多數時候，她給時洛雪的，除了歇斯底里，就是仇恨的目光。

靈動的鋼琴聲從時洛雪指間流瀉而出，客廳所有人都看過來，欣賞這美妙的琴聲。

「這孩子彈的真是不賴……」

陸蘅低語了一句。

下午天色忽地陰沉起來，黑壓壓的雲層閃過幾道電光，大雨傾盆而下。

時洛雪抱著膝蓋坐在庭院一角，雨水在他面前砸落，壓彎一大片月季花。

他呆呆地看著腳下水流，腦海里響起剛才彈完鋼琴後時曼對他說的話。

「你不會拒絕嗎？時洛雪，你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吧。」

時洛雪苦笑一聲：「拒絕，然後得到一場歇斯底里的打罵，相比起來，我寧願在大家面前多彈兩首曲子。」

窗後長廊響起一陣腳步聲，隱隱約約有說話的聲音。

「老闆，陳老闆那邊說要請您吃飯，說是要再感謝您一次。」

「燕城那邊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