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皇駕崩的那一日,宮裡大亂。
他跟在岑鳴身後保護他的安全,有幸進入了永寧殿。
十歲的孩童在那日難得的冷靜沉著。
他跪在很遠的位置,偷偷地抬頭打量著跪在離帝王身邊最近的那抹青色的身影。
殿內檀香氣味濃厚,再加上人都聚集在此,空氣悶得發慌。
當時江雲汀沒來得及換上官袍。因為他這幾日正告病在家,是從家裡匆匆接旨被總管太監一路拉著進來的,根本沒有時間去換衣服。此刻他身著一襲青袍,挺直地跪在床榻前。
先皇拉著岑鳴的手,看得出是十分鄭重地放在了江雲汀的手裡,口中說著一些什麼話。范青離的距離太遠,所以沒能聽清楚什麼,只知道先皇在聽聞榮王叛亂的時候,直接被氣得斷了氣。
後來的宮中一片混亂,他跟在岑鳴的身後努力地保護他的安全,直到被父親安排送出了宮。
在那段混亂的時光中,他其實並不太常見到這位年輕的帝師大人,能夠見到帝師的時候,也多是在他值夜困頓之時。
范青還在長身體,正是覺多的時候,所以值夜總是容易睏倦然後不知覺睡過去。不過他的精神還是警醒著的,畢竟宮裡的混亂雖然被平復下來,但是宮外的形勢還動盪著。
每當他在崇德殿跟著侍衛長值夜昏昏欲睡的時候,總會在夜半時分被江雲汀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驚醒。
這個時候,江雲汀總會無奈且抱歉地對他笑笑,誇他警醒,有時候還會從袖袋之中取出一顆糖果放在他手裡,然後輕聲囑咐他去偏殿休息。
後來他奉叔父之命駐守西北,不知怎地,在漫天的風沙中,在無邊的孤獨里,他總能想起那一個個平靜的夜晚,想起那個人溫柔的囑咐。
葉爾泰看他半天不回話,伸手又拍他了一下。
范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說道:「我離開京城十年,並不知道具體情況。」
葉爾泰有點泄氣,不過還是振奮精神,說不定這次他們有幸能夠得到帝師的接見呢?
重華殿內,江雲汀穿好了朝服,讓紅玉給他梳好了頭髮之後就準備在外殿用早膳。
他許久沒有起得這麼早,還有點不適應,看著眼神清明,實際上大腦還混沌著,任岑鳴餵著他吃東西。直到一陣難以忍受的苦味進入到他的嗅覺範圍內,他才清醒過來。
江雲汀面上一副慘不忍睹之色。
喝了這一碗苦藥,他這一早上嘴巴都是苦的。
汀汀拒絕.jpg.
就算他做了岑鳴十多年的老師,自認應該有些長輩風範,但是連著喝了小半月一日三次的苦藥,江雲汀突然覺得臉這個東西其實也是可以不用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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