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璟把身上的大氅脫了放在一邊,又拿過宮人們剛才戰戰兢兢送進來的暖手爐塞進江雲汀手裡,還不忘順手把小貓給趕了下去。
江雲汀不明就裡的眨眨眼,沒搞清什麼狀況,手心一暖。眼看著一大團黑影向著自己襲來,他下意識抱著手爐往裡撤,剛撐著床榻後退了幾步——腳腕處就被鐵鉗似得的手一握,隨之就是極具技巧性的一拉,江雲汀就被一股輕柔的力道帶進了裴璟的懷裡。
江雲汀:「……」
江雲汀還在生裴璟的氣呢,氣他為什麼之前自己偷偷離開京都,這會兒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,還說抱他就抱他,想著想著就有點惱。
江雲汀被人抱得嚴嚴實實,警惕道:「你幹嘛?」
「不幹嘛。」裴璟屈起一條腿跪在床榻上,俯身向前,輕輕扯了一下江雲汀的衣領,著急看他的脖子。
這樹上的積雪砸下來的分量瞧著很重,眼見著這人脖頸上立刻就泛起了淺紅色,不知是凍的還是砸破了皮。
手指輕輕一碰,江雲汀「嘶」了一聲,縮了縮脖子,身子一偏就躲了開來。
裴璟眉頭緊鎖,情急之下也沒顧著什麼禮儀不禮儀的,傾身上前抱穩了人不讓他躲,不顧他的反抗把衣服又扯開了些。江雲汀力氣沒他大,又不知怎的,也不太想掙開他,就乖乖地由他抱著了。
裴璟從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一塊帕子,細細地擦乾淨這人脖頸間的殘雪。
「那樹也長得太高了些,就算是為了救貓,也不該急於一時,那小貓已經在樹上不知道困了多久了,再等等又何妨?」
他邊擦邊吹氣,唯恐弄疼了人。
江雲汀確實也是心有餘悸,可是小貓又著實可憐。
「這不是沒事兒……」
裴璟動作一頓,抬手拈著江雲汀的下巴,讓他轉過來,兩人對視。
「要是出事了呢?那棵樹這麼高,你要是摔下來了,摔著腿還算輕的,若是摔著了腰、摔著頭,後果會有多嚴重,嗯?」
江雲汀推開他的手,轉過去不跟他說話了。
他知道錯了,裴璟凶死了。
裴璟太了解江雲汀了,看到他的模樣,知道他也是在後怕的,只是在他面前嘴硬罷了,就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不放,心裡沉了一沉。
裴璟繼續手上的動作,把他的衣領又扯開了一些。
果然,這雪凍得皮膚不僅紅了一片,還破了一小塊皮。
裴璟放下手裡的帕子,努力按捺著心中的火氣。
江雲汀是早產兒,只堪堪到了七月份就生了下來——生來就不足,是多少珍貴藥材喝下去都補不回來的。
每逢換季就要生一次病,病一回就是十日八日日夜不休地難受、煎熬。他又堅強,早就習慣了生病,可裴璟單是看著就揪心。
裴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脆弱的人,捧在手心怕摔了,唯恐他出什麼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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