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應挽急忙去替他止血,可越辭下手實在重,依他現在能力無法恢復,只得準備帶人去醫館。
越辭重新發話:「是我太過唐突了……師兄,我與他道歉,再問兩句話,好麼?」
薛應挽不放心:「你想做什麼?」
越辭道:「只是想問問丟失的物件而已,有些隱私,所以才讓師兄暫避。剛剛只是一時生氣,何況他都這樣了,我還能做什麼呢?」
他講得極為誠懇認真,薛應挽想了想,再三叮囑:「別傷害他。」
「師兄放心。」越辭應道。
薛應挽等在巷外,小半個時辰後,越辭才從巷中走出,一副神清氣爽模樣。
薛應挽問他:「如何?」
越辭唇邊含笑,答道:「談好了。」
薛應挽要入內查看,越辭攔住他:「恰好鎮上有我認識的人,將他醫治後,已經托人把他送回家了。」
見他還在猶豫,越辭繼續道:「他家在蕪州沅畔張家村,家中貧困,打漁為生,有上了年紀的父母和一個妹妹,我為了對自己方才衝動道歉,不僅送他回家,還給了他不少銀兩補貼,師兄這回信了?」
薛應挽問:「他被你斷了舌頭,怎麼和你說的這些?」
「自然是取了紙,讓他寫下的。」
薛應挽朝後方巷子望去,這是條鬧市中被刻意忽略地偏僻之所。
窄小的巷道黑漆漆的,寂靜非常,不敢想像曾有人待在此處,靠著撿拾垃圾足足熬了數月。
他隱約覺得這件事哪裡不對,可自小待在山中,本就沒有處事經驗,越辭講上一二句,也只得信了話語,只依舊為張齊焦之事在意,胸中沉悶不已。
反觀越辭,哼著小調,顯然心情很不錯,扯下衣擺一角,將擦過指間,帶著血跡的布料隨手丟入巷中。
對上薛應挽眼神時,還以一個清朗爽利的笑,齒關粲白,眉眼純然。
*
天色漸晚,整個朝華宗都被暮色浸染,相忘峰位處最北,入峰小道崎嶇蜿蜒,林葉被吹得搖搖晃晃,目之所及皆是欲退卻的深橘。
越辭沒有回弟子宿,一路隨他上峰。薛應挽心中念著遇到張齊焦的事,又記得除卻越辭,他提及的唯一一個人是蕭遠潮,怎麼說來都該去問一問,可誰都好,偏是蕭遠潮……
越辭見他狀態不對,問道:「在想什麼?」
薛應挽答他:「今日之事。」
「今天的事不都過去了麼?」
「張齊焦他有事情想對我說,他說讓我離開朝華宗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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