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是眨眼霎那間,伴著玎玲響聲,寧傾衡便已然移形到他身前,微微向前探著身子與越辭對視,將周圍都染上濃郁的奇特香氣。
越辭後背貼著廊柱,與他保持距離:「寧傾衡,我知道你想等誰。」
寧傾衡眨了眨眼。
「是既得利益者,就收起你那點小心思,」
「你不必再等了,薛應挽不會來,往後我也不會讓你見到他。」
越辭忽地咧出一個笑來,齒關森白,瞳中陰冷:「我從來就看不起蕭遠潮,也不會顧及你和他的關係,讓我知道你想對薛應挽做些什麼,我不會放過你。」
寧傾衡喉嚨微動,無辜地眨了眨眼睛,睫羽簌簌。
他退開半步身形,小心理正繡著淺金雲紋的袖口衣擺,修長指尖卷上一縷落在肩頭烏髮,目光像是挑釁,更像是一種無聲引誘。
片刻,那道輕而慢的聲音才再次傳來:
「你對薛應挽這麼好呀,阿繼都沒有這樣關心過我,他總是練劍,可沒意思了,」他漫不經心地說,「不過越師弟,你這個修為,好像還為難不上我呢。」
「何況……」
「你怎麼知道我在等他,不是等你?」
那股違和之感又來了。
像是胸口塞堵著,想靠近什麼紓解,更像對面前之人無端生出一種想要占有的感覺,這與他面對寧傾衡的作嘔之感相互衝擊,費了極大力氣,才勉強壓下。
香氣也愈加濃烈,到了一種發臭的地步。
「越辭,」他說道,「我們滄玄閣曾有一門獨家術法,叫入夢,術如其名,便是能看到目標之人夢中景象。可惜學習之法實在苛刻,要付出大量精力不說,就算真的入了夢,也只能看清少許零碎片段,以致一直沒有人能夠學習。」
「可我大概是天賦異稟吧,小時便能融會貫通此術,和遠潮在一起的數年間,我偶然一次,因好奇他噩夢而施展了入夢,在夢中,看到了一幅景象。
我看到薛應挽雙目赤紅,頭髮散亂,從文昌真人的苦思殿中走出,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浸染了帶著分神期大能的鮮血,像從血池中走出般,表情痴傻而發滯,口中一遍遍念著『對不起』。
他跪在地上,楚楚可憐地哀求著我未來的夫君:『宗主不會知道文昌長老是如何死去的,遠潮,求求你,不要告訴宗主。』
我夫君想離去,薛應挽卻緊緊攥住他衣衫,雙目與他滿身的血一般赤紅。
『我救過你的,你答應過我,要答應我一個條件,或是還我一條命。』他說,『就這一次,替我瞞住這一次,之後我……再不會,繼續糾纏你。』」
寧傾衡歪了一點頭,仔細觀察著越辭面上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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