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應挽知道,但懶得去點破,懶得再讓自己陷入難堪。
情意能生根冒芽,自然也能隨著時間而流逝,漸漸地,也就不會在意了。
他熟練地替越辭一步步處理傷口,先是用乾淨藥棉沾水,去了黏連塵灰與血痂,再於傷處撒上療傷藥粉。若是手臂,肩頭處傷得重的,便要用紗布包裹,以防再次滲血。
顧揚動手確實不留情,連劍傷都深可入骨,不怪越辭在上藥時臉色慘白,冷汗涔涔。
薛應挽隨口一提: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?」
「顧揚,」越辭聲色微冷,顯然覺得不是什麼好回憶,「受了打,知道不是應該的嗎?」
很早以前薛應挽便覺得越辭想法與常人不甚相同,他人遭了不快,多是自認倒霉,脾氣爆的便要討回個說法或是報復一通。
越辭則不然,他並不在乎自己究竟會遭遇什麼,但每每成竹在胸,覺得自己丟失了,付出了什麼,就一定會得到相應的結果。
像是什麼交換一般,用他的話來說,就是完成任務,得到獎勵。
他大概能猜到是怎樣一回事,若有所思,說道:「顧師兄是這樣的,比較……嗯,嫉惡如仇?脾氣也大,如果遇見的是三師兄就不一樣了,他大概會戲弄你一番,再給你指個離譜到天邊的路。」
越辭抬眼與他回望,表情肉眼可見的難看,半晌,訥聲道:「那算我運氣不好。」
薛應挽與他短暫對視一下,還想說話,又從那道極快挪開,撇清干係一般的視線中意識到什麼,心下瞭然,主動退開一些身體,不再與越辭有接觸。
處理好最後一個傷口,確認沒有遺漏,收起藥箱,不再和他開玩笑似的講話:「今天來,是有什麼事嗎?」
越辭覷見薛應挽抱著藥箱端坐,與他保持一個十分健康到有些誇張的距離,石凳子靠得不遠,方才為了上藥湊近,現下卻連小腿也收起了。
不由緊了緊眉頭。
薛應挽看慣了越辭的肆意恣妄,少見他這樣猶豫躊躇,知道他不願意說,便也不去逼問。本想讓越辭暫且先留在院中自己冷靜片刻,起身之時,一道不合時宜地肚子咕嚕響,打破這場發僵至死的局面。
恰巧,方才端上的米糕還冒著最後一點點沒消散的熱氣。
越辭不太鎮定地解釋:「……食堂的飯,不是人吃的。」
很少會有未能結丹的弟子能入朝華宗,就算有,也不過半月一月就能入金丹,以至於膳堂極為簡略,東西能入口能填飽就行,沒人會在乎味道如何。
被打了一頓,又餓了不少時間,能撐到找上長溪鎮實在不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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