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默認了越辭那句「道侶」。
他辯解道:「你們那會劍拔弩張,我是為了讓師兄離開。」
越辭挑眉,沒將他的話當一回事:「那我不管,答應的事,可沒有反悔的,何況師兄已經和我雙修過了……不和我結成道侶,還要和誰?」
雖說事實的確如此,他也沒有再想過有除卻越辭以外的人,可明明白白說出來,還是讓薛應挽做了極大心理準備。
他揉著眉心,再一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「過段時間吧,」他道,「等魔種之事平息,我帶你回宗,一起去面見我師尊。」
到了午後,薛應挽才對自己真的與越辭雙修一事產生了些實感,也知道自己修為落後太多,連新入門不久的師弟都結了丹,他還賴在築基不肯動彈。
再不抓緊,怕是壽元真的有耗盡的一日。
他有師尊有師門,如今更是有了道侶,世上也多了牽絆,就不捨得輕易告別了。
越辭離開的時間愈發多了起來,有時過了飯點也不見蹤影,甚至有一兩日足足到半夜才從屋外返回,入秋後身體冰涼,鑽入被窩時能凍得他打哆嗦。
薛應挽今日修行結束得早,突發奇想著要去找越辭。可對方行蹤不定,也沒有告訴自己會去何處,便抱著散步尋人的心情在長溪內慢慢遊蕩,遇見喜愛的鋪子,也會入內一觀。
長溪並不大,因著入了秋,多了不少賣烤紅薯的攤子,一路香氣撲鼻。走著走著,便想起第一次和越辭下山時對方做不完的任務,心生好奇,於是轉了個道,沿著當初二人行進的腳步往前走。
當時越辭都做了什麼?好像不少,小巷懲治了好色之徒,布料店替小昭送書信,給摔了腳的阿婆幫忙餵食灑掃,還去買了包子帶個老人。
想到此處,他也去同樣的店鋪,買了兩隻肉包,用油紙包著,沿著記憶中的小道,一路到鎮尾鄰郊處,停在那間極為老舊,不知已有多少年歲的木屋前。
當時那位老人也同樣坐在屋前一張小藤椅上,白髮糟亂打結,似有多日未曾清理,衣物穿得破舊,沒有打過一個補丁。他的眼睛被頭髮遮擋大半,略有痴傻目光卻遙遙望著入長溪的小鎮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真奇怪,這麼多日過去,除卻越辭,還有人為他送東西吃嗎?如果沒有,老人是如何獨自撐過的?又為何一直在屋外,朝著無人處看。
薛應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除卻滿是泥沙的道,便是兩旁種下的草木,無人經行。
罷了。他靠近老人,學著越辭,將兩隻肉包交到了老人手中。
「爺爺,要不要吃些東西?」
隨著話語落下,老人僵硬的脖頸開始轉動,連帶著頸上溝壑般紋路深深,那張**枯蓬亂頭髮遮住的臉頰驟然仰起,直勾勾看向來人。
在看到薛應挽面容時,本就發灰的瞳孔驟然縮緊,喉中沙啞地蹦出幾個音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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