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確曾有傳言, 沾染血脈之物的神器能有壓制魔物之力,但這千年來,不伐喪心病狂者嘗試用親友, 愛人血肉祭劍,卻無一人成功, 逐漸,便也只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傳言。
薛應挽問道:「為什麼這時提起?」
越辭:「只是隨口一問, 不過要是真有這樣厲害的方法,師兄想過犧牲自己一人, 換世上太平嗎?」
薛應挽頓了頓, 答道:「不知道。」
「不知道?」
「我不相信世間危難到必須要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犧牲才能去救, 難不成天下安危與否,只會系在我一人身上嗎?那興盛宗門, 修士修煉千百年又為了什麼?」
薛應挽的確溫柔, 處事卻從不偏頗,他有大義,更有私心,並非一堆毫無感情的數據, 而是一個活生生的, 有自己的想法的鮮活的人。
「我想活著,」在越辭略微發愣目光中,他繼續說道, 「我身體裡帶著的是師尊內丹, 這便不止是我一個人能夠選擇的事,倘若我隨意便放棄了自己生命, 大概師尊也不會同意的。」
「何況……就算世上真有此法,那也是惡毒至極的邪法, 需要獻祭血親愛人性命才能換來的劍,真的可以斬滅邪佞嗎?在我看來,用這種方法拿到劍的人,說是沒了人性,真正的魔也不為過。」
這便是薛應挽全部想說的話了。
他背過身,忽略越辭僵硬的表情,進屋中收拾二人衣物行囊:「潯城離我們最近,應當有不少修士在城中,先到那處看看情況吧。」
許是受了魔族肆虐影響,一路上經行過的小村落多是緊閉屋門,少有人穿行街道。
天色漸暗,烏雲卷席,一副要下雨的樣子。經行過鄔鎮,此處早已人去樓空,屋房檐角處或坍塌或殘缺,碎石木塊滿目皆是。攔腰而斷的粗壯樹幹擋在路前,像是遭受過一番攻擊,連入鎮口的石碑都被外力粉碎成數塊,辨認好一會才識出文字。
越辭找到一家樓房尚還勉強完好的客棧,道:「要是沒人,直接進去住就是。」
他敲上三四次屋門,正要抬腳踹,裡面竟還真微開一條小縫,掌柜確認他二人是個「人」,才將其放入。
「對不住對不住,」掌柜是個鬍子花白的老人,講話時臉上褶子便如山壑般厚厚堆積在一處,賠笑道,「實在太久沒有客人了,我一個老人,耳朵眼睛不好,也不知來的究竟是什麼……」
屋外果真開始下起小雨,薛應挽摸出銀錢,本想住間普通屋房,掌柜卻徑直將他二人帶到上房,說是上房,也不過比尋常屋子大了幾個身位,多了張小桌案與窗戶,許是的確太久沒人居住了,案上都積了一層薄灰。
老人顫顫巍巍地取著抹布替他們簡單擦拭,嗓音蒼啞得似隔了層濕重的厚木板:「二位就住在這吧,這麼晚了,也不會有其他客人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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