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與老人告別後,重新踏上了去往潯城的路。
下了一夜的雨,泥土黏答答的,草葉還綴著露,空氣中卻是難得的清香。
愈往前走,見到的人便愈加多了起來,大多是聽說潯城安定,拖家帶口逃亡至此,有的則是些散修,與他們一樣,去潯城和其餘修行者會和,一同抵禦即將來襲的魔。
隨著魔種在世間吸收靈力與擴散,奈落界感受到了召喚,缺口縫隙更大,更多的魔憑藉本能,踏入人界,尋找能填飽肚子之物。
一時間,生靈塗炭。
薛應挽也從沒想過,從前平和安定的人界,能在短短几個月之內變為這般人人自危的地獄。
很快,二人便來到了潯城外。
然後,他們看到了緊閉的潯城大門。
無數流民盤踞城外郊野,幾乎將城前目之所及的每一個位置占滿,守城士兵手持槍戟,皆是修行之人,牆上一片污髒,不知是什麼團在一起,染得磚石發黑。
薛應挽不解:「為何不讓人進城?便是在饑荒時期,潯城都能容納十萬難民,如今城門前不過數千人,卻要關閉城門?」
越辭道:「大概是因為,之前是在可控範圍內的天災,城主覺得區區饑荒,有的是錢,於是收容難民,還賺了個好名聲。但接下來的卻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對付的魔物,當然是命最重要。換我的話,也不會在這時候開城迎人,只會想辦法盡力保住原本的城民,再把錢財用於加固安防和請高修為境界大能前來庇護。」
這話說得再有道理不過了,薛應挽其實也知曉,只是不願意去相信和承認,當人真正陷入危難之中,便只剩下自私與利己。
他順著小道一路走,到災民不再那樣密集之處,看到一位盤腿吃著烤餅,看模樣精神狀態不錯的男人,才停下腳步,詢問道:「大伯,能請問一下,潯城是何時關上城門的嗎?」
「現在還來潯城啊,」男人幽幽往上覷了一眼,又低頭啃食手中烤餅,隨意答道,「半月前吧,那會潯城周邊的一個小鎮進了幾隻魔物,整個鎮子人全都沒了。我和我娘聽說這件事,想著來潯城找親戚投奔,結果剛到,城門就硬生生在眼前關上了。」
薛應挽道:「沒有一點餘地嗎?」
「餘地?怎麼有,除非你是元嬰以上修士,報上名頭,那自然會有人出來迎你,」男人自己也覺得說來好笑,「其他時候,城門就這麼關著,守門的人都是有修為的,你要想闖,就給你一槍穿了掛城牆上以儆效尤,這些天,光是死在他們手上的就不少。」
薛應挽終於明白城門處那些大片髒污究竟從何而來,他抬眼望去,只能看到高高的城樓,和城牆上方驅散不去的密布烏雲,軍士手中槍柄尖利,反射著雪亮銀芒。
薛應挽謝過男人,繼續往前走。比起待在不知何時會被魔物入侵的村鎮中,在潯城周邊,至少還能在修士落下結界時得到一點庇護,是以大家都聚集於此,儘可能想著避過這一劫難。
薛應挽看到了很多人,有帶著孩子的母親,年邁的老人,或是年紀尚小,衣衫襤褸的孩童,他們手裡拿著木棍,拿著鐵楸,拿著最原始的武器準備去對抗有可能突襲的魔物,通常幾人,十幾人聚在一起,夜夜點起篝火,輪流值夜,以防隨時突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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