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應挽拍拍她後背,將其餘塵灰去了,女孩便一蹦一跳,像個兔子似的與他告別離開,一溜煙就鑽進前方滿是樹林的小道里消失不見,全無方才被踢踹一頓的傷痛。
直到又走了小半個時辰,薛應挽一模袖口,乍然發現——荷包沒了。
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:「啊,是剛剛那女孩……」
越辭抬腳往樹幹上踹了一腳,頭頂乾枯的枝杈嘩啦啦響。
話語森然,「我們的錢都敢搶?」
「算了吧,」人人都在為生存擔憂,薛應挽沒想怪她,只是覺得不能放任一個這樣年紀的女孩行鼠竊狗偷之事,道,「我身上東西還能換些銀錢。」
越辭道:「你要就這麼放過她?」
一位靠在樹上的青年聽到他二人言語,多嘴道:「你們說的是那臭乞丐?」
薛應挽道:「你知道她?」
「知道啊,這兒誰不知道,」青年侃侃而談,「這小孩一天一個理由,什麼自己娘病了爹死了,開始還有人信,結果她其實就是個,哪有什么娘啊爹啊的。」
越辭道:「撒謊成性,罪加一等。」
青年樂道:「要想找她也簡單,等她餓了,就又跑出來偷東西吃了。」
天色見晚,城外皆是席地而眠之人,好在潯城近林子,常人夜間不敢入林,薛應挽便與越辭找了個地方打算休息。
越辭抱著團成一團窩在懷裡的薛應挽,平日一個喜愛乾淨的人,如今頭髮也亂了,衣衫沾了泥沙,就這般與他在野外和衣而眠。月光落下,掩了一半的側臉如玉,依舊白皙得近乎透明。
「有些難為你了,」越辭說道,「不習慣住這種地方吧,要不要繼續往前走?」
薛應挽搖搖頭,臉頰埋得更深了些,大概是發困了,聲音也悶悶的,回答得漫不經心。
「快入冬了,路也不好走,就在這吧。」
薛應挽聲音很輕,帶著一點潤意,像是春日的雨水,教人舒暢端和。
現下狀況,還能去哪兒呢,潯城尚且如此,其他地方又會好到哪裡去?
越辭抬起眼皮,透過頭頂已然光禿禿的枝丫,望向天際一輪淒白圓月。
與薛應挽共游長溪,尚且還是春日。
一轉眼,已經快入冬了。
他不是沒有感覺,這幾日的相處間,薛應挽已然對自己多了幾分似有若無的冷淡,這讓越辭不免心慌起來,與薛應挽相處越久,越覺察自己心意,就越患得患失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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