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話,最後一句卻很輕很淡,像是融化在了不間斷的風中:「這樣,也許大家就都不會死。」
「不要把什麼事都怪在自己頭上,」越辭道,「你沒有做錯任何事,發展成現在模樣,你也沒有一點責任。」
薛應挽喃喃道:「都說一切到了最危難之際,都會有救世之人挺身而出,可是大家都很累,很辛苦了,那個人還沒有出現呢?」
越辭道:「也許他在等一把劍。」
薛應挽看向他:「是那把沒有完成的神器嗎?」
越辭眼神有一瞬的閃躲:「……我不知道。」
也許是錯覺,薛應挽深深嘆了口氣。
他不再說話了,只是靠著越辭,臉蛋埋得很深,慢慢閉上眼睛,寬袖中露出半截白玉似的腕子,手指牽著一點衣擺,隨呼吸而小幅度晃動著。
至夜半,萬物靜寂,薛應挽從噩夢中驚醒,驟然睜眼,下意識喘息不停。
許是環境太差,他已經很少能睡個安穩覺了,可從前至多早醒或勞累,極少有這般被驚嚇而醒,久久不能回神的。
他夢到戚長昀在為他梳發,本還帶著一點笑意,倏然場景變換,一把長刀突如其來,由前至後貫穿了戚長昀的身體,他的五官消失,只剩一團扭曲不清的面容。
千萬支箭半空飛馳而來,透過血肉,扎入擋在身前的師兄,像是被紮成了刺蝟的靶子,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塊好皮肉。
濃重的血淌成了河流,一點點滲入他肌膚里。薛應挽轉過頭,身後是深不見底,隱約能聽見沸騰岩漿的異火窯窟,青藍色的火苗往上竄,沿著他的腳一路往上爬。
他渾身冷汗,胸膛重重起伏,指尖早已不知什麼時候扣入掌紋里,留下了幾道極深的印子。
越辭被懷中動靜驚醒,眼皮發沉,困怏怏道:「怎麼了?」
好一會兒,薛應挽平復下來,除卻嗓音微啞,再無異常,只是從他懷中撐起身子,低聲道:「小麥不見了。」
越辭還是犯著困,打了個哈欠:「大晚上能去哪啊,可能睡不著自己玩兒去了吧,」又想將薛應挽攔回懷中,「我們繼續睡,明天就回來了。」
薛應挽道:「你休息吧,我去找找她。」
越辭自然不會讓他一個人去,沒轍,也跟著起了身子,冷風一睡,困意果然消去大半。
潯城城外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除卻城門外一片空地,便是連著泥路的山林。聚集而來的百姓皆聚集在此處,靠著城內修士結界庇佑,不會離開太遠,小麥若活動,也只能是在這附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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