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淚水淌到被褥之間, 匯成一塊小小的, 深色的不成形狀的痕跡。
戚長昀去親他眼睛,和他說:「挽挽, 別哭。」
薛應挽手掌擋住眼睛, 又被溫和地取開。
戚長昀看著他,問道:「挽挽,你願不願意,和我結為道侶?」
「……師尊?」
薛應挽大為驚詫。
誰人不知, 劍仙戚長昀修行千年, 相比同時期一樣驚才絕艷的天才風流事跡,他則是極為潔身自好,別說有道侶了, 連半點與女修的傳聞都不曾有過。
甚至還有人懷疑過, 戚長昀是否也去修行了那被世人指責譴怪的無情道,否則漫漫仙途, 怎會這麼多年,都不曾動過一點心?
薛應挽記得, 自己前世也聽過這些傳聞,還特意跑去霽塵殿求問,好奇戚長昀是不是真如世人所說修行了那要滅親殺妻的無情道。
只記得那時的戚長昀十分無奈,說道:「我並非無情無欲之人,也沒有修行……無情道。」
薛應挽又問:「那為什麼我從沒師娘?」
那時戚長昀只不發一語,直到百年後,直到隔了生死的一世,薛應挽才真正得到了答案。
他被抱得很緊,自然,觸感也極為分明,當下瞳孔微縮,目光不自然游移。
確實……是有情。欲的。
戚長昀摸著他後腦髮絲,等著他回覆:「挽挽?」
薛應挽還處於慌亂之中,好一會沒反應過來。
戚長昀繼續道:「你幫蕭繼的事太過明顯,宗門不會輕易放過你,更大可能,會瞞著我帶走你……成為我的道侶,他們沒有辦法再為難你。」
薛應挽真的被嚇了一跳。
蕭遠潮在水牢與被行刑場面依舊曆歷在目,他也一向知道宗門戒律堂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手段,光想一想就要頭皮發麻。
「倘若……你不願意,我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傷害你。」
願意嗎?薛應挽自己也不太清楚。
好像自重新來到朝華宗後,他都快忘記以前的自己是怎樣去喜歡一個人,動心的時候又是什麼感覺了。
無論怎樣努力去回想,好像心中就是少了一塊什麼東西,空落落的,像是一片荒蕪的土地,沒有雨水太陽,種不下種子,也冒不出一丁點兒枝芽。
平靜,漠然,古井無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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