爭衡感覺到薛應挽不走了,乾脆掙脫他的手,三兩步往山下走,一個踉蹌踩了石頭,被越辭上前半步,接下了暈乎乎的爭衡。
爭衡一看越辭,嘿嘿地笑:「困死我了,趕緊送我回去……」
薛應挽站在石階高處,清透的月光從頭頂落下,拉出長長一道影子,滿背烏髮水墨般隨風潑灑。他面頰潤如瑩玉,目光淡然地與仰頭望著他的越辭對視。
知道爭衡有人相送,乾脆利落轉身回峰,沒有留下半句言語。
越辭眼睜睜看著他離開,正想前追,爭衡弓著腰,像是要往前嘔吐,只得停住腳步,轉而去拍扶著岩石的爭衡後背。
「喝什麼酒啊,又不會喝酒學人喝。」
爭衡朝他臉上「呸」了一口:「你管我呢,你算哪門子東西,」眯著眼睛,好容易辨認出了眼前人模樣,朗聲大笑,「哦,越辭……你沒事幹跑來這幹嘛……」
「你還是閉嘴吧。」越辭冷聲。
越辭臉黑得不成樣子,把人拽下了山。臨走前回頭望了一眼已然了無人跡的千層石階,兩側樹梢葉動,地面在月光映照下散著瑩瑩白光。
*
昨日那一面令他莫名心生煩躁,一夜輾轉,分明已經與越辭說得清清楚楚,為何還要在深夜來凌霄峰又不聲不響,難道以為這樣會令他感到愧疚亦或同情?
他不喜歡別人自我感動,更不喜歡自己被當做故作深情的靶子,既然是朝華宗的大師兄,又做什麼擺出那張故作落魄可憐的臉,像是別人虧欠了他。
分明該是他虧欠薛應挽千千萬萬遍,已經好像不計較要撇清關係,卻非要像只狗一樣繼續湊上來眼巴巴盯著乞求一點憐憫。
他手中長劍被既明自下而上挑動,攻勢又逼得人連連後退,一下驚亂,躲閃不及,被鋒利的劍氣切斷一縷浮空髮絲。
戚長昀收起劍,問道:「為何心神不寧?」
薛應挽視線東飄西移,好一會,才支支吾吾答:「沒睡好。」
「因為昨夜的事?」
薛應挽一頓,反應過來:「師尊,你怎麼能監視我!」
「沒有,」戚長昀道,「他在凌霄峰下,陣法能感應到,這些時日一直在,只是不上峰,便不去理會。」
雖如此說,薛應挽仍舊覺著羞惱,偏過頭不言語。戚長昀將他抱上後方小石桌,梳理被風吹得紛亂的髮絲,薛應挽瞪著師尊,好一會,忽而低下頭,貼上戚長昀嘴唇。
「……不許偷看我都在做什麼。」薛應挽怪怨。
戚長昀輕輕扶著他腰間,啞聲應道:「好。」
兩人一時半會都沒捨得分開,也貪著此處無人更加放肆大膽,薛應挽一雙手臂攀著,整個身子幾乎都要往前靠上戚長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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