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樣昏暗的衛生間裡,那時候的他還沒遇到沈聿卿,程姨還沒和她丈夫離婚,他還偶爾出來和陳勇一群人瞎混。
一切的一切還在最初的起點,他面不改色地撕掉結痂的那層皮,流出的血順著水流染紅了水池。
他轉頭,只問了陳勇一個問題。
「我能殺了他嗎?」
當時的陳勇夾著煙,臉上也沒比蘇恕好到哪裡去,青一塊紫一塊的。
小小的衛生間裡縈繞著濃重的煙味,蘇恕卻適應良好,他舔了下唇邊的血跡,本來想用校服的一角擦一下手,可看到自己手上流著血。
他想了想,抹在了褲子上。
他知道他媽看到他太狼狽會生氣。
陳勇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舉動,警告道:「殺人是犯法的,更別說他是你爸,法律和倫理都不會放過你。」
蘇恕的臉被水打濕了,唇上血色很淡。
他能想找出一萬種理由反駁陳勇的話,畢竟對於還沒成年的他來說,對世界的認知只有安穩的活著。他不在乎結果會怎麼樣,他只想讓他媽徹底遠離蘇閎剛這個人。
蘇恕不樂意說話,不代表他是個安分的人,沒準哪天真動手了。
陳勇丟過來一個煙盒,煙盒正巧砸到蘇恕的腦袋。
「別動歪心思,你媽可不想有一個殺人犯兒子,你進監獄了,你爸那邊的人會放過你媽?。」
陳勇雙手插兜看著他。
蘇恕被人戳了痛楚,他蹲下去把煙撿了回頭,熟練地拿出煙盒的打火機。
入口的香菸麻痹了沒資格喊痛的傷口,連臉頰溢出來的血都聽話地凝固住了。
他想起了什麼?
想起了暴虐的父親?還是偏心親兒子的奶奶?亦或者是他無望而未知的命運?
水聲依然在響著,蘇恕屈著手指,撕掉骨節處翹起來的皮,露出裡面帶血色的皮肉。
在冰冷的涼水中,他感覺不到痛,可手卻抑制不住地顫。
外邊的門被人推開了,江以頌看到他,直接地問:「打架了?我給沈哥打電話讓他來接你?」
蘇恕「啪」的一下關掉水龍頭,額頭上的水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,他意味不明地反問,「你是打電話?還是告狀?」
江以頌被他抗拒的模樣逗笑了,模稜兩可地說:「都有吧。」
他就不信沈聿卿看著蘇恕打架還能不管?只不過是先管他家裡這位,還是管別人,這可就難說了。
蘇恕抽出一塊紙,抹了抹下巴的水,「不用折騰他,我自己回去。」
離開衛生間前,他又妥協似的補充道:「沒打架,砸牆上了。」
意思是管住你那張破嘴。
江以頌悶頭在後面樂個不停。
回去後,店裡多了一個人,段燃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,等著他哥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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