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黎被逗笑了。

就在他笑出聲的那一刻，程纓的刀眼倏地飛了過來，他立刻收起笑容，意識到自己的笑確實有點不合時宜。

「小程說的不錯。」

身後突然出現的贊同聲，讓方黎徹底笑不出來了。

他無奈地回過頭：「老師，您怎麼也……」

只見對方也白了他一眼：「你這個孩子太單純，容易被人騙。我看啊，等這些工作結束，你就跟我回德國吧。」

「我不會跟您回去的。」方黎正襟危坐，嚴肅地說道。

「那……跟我去美國如何？」葉君歌微笑著說，「我從很早就在關注你了，無論是形象還是技巧都很適合獨奏，只在樂團里實在是埋沒人才。」

方黎簡直難以置信。

葉君歌剛剛說了什麼？跟她去美國？逗呢？

「小黎哥哪兒都不會走，不要趁火打劫！」程纓瞬間怒了，本就圓如杏核的眼睛倏地瞪得斗大。

不過她雖然惱怒，但K歌的聲音實在太大，而且還是一首頗有節奏感、快樂的樂曲，這讓她的怒斥變得有些喜感。

「方黎，你的想法呢？」

只見葉君歌的目不斜視地看著自己，好像不逼問出個結果不罷休一樣。

「老師，葉小姐，我知道你們是好意，」方黎認真地說，「但我絕不會離開浦江愛樂，希望你們理解。」

「固執，太固執。」李眾雲無奈地說。

方黎微笑著回應，並沒有為自己辯解。

「沒關係的，」葉君歌站起了身，「我給你考慮的時間。」

說完，她就離開了包廂，似乎留到現在只是為了勸他跟自己去美國。

「葉君歌的提議並沒有問題。」

聽到老師竟然表示贊同，方黎正想反駁，沒想到對方卻朝他擺了擺手。

「我知道你是不會走的，之前你固執的放棄更好的機會來這裡，現在有譚諾，你就更會死磕到底了。」李眾雲說著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「但你要知道，我們是你的後路，不一定非要一條路走到黑。」

「我明白的。」

方黎給了對方一個瞭然的微笑。

他知道老師是了解自己的，而且每一個考量都是為他著想，無論是贊同還是反對，對方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什麼。

隨後，導師就被樂手們喊去喝酒了。

樂團的其他人也在招呼他和程纓唱歌、玩遊戲，他剛想起身，偶然間，他注意到程纓的表情很古怪。

「怎麼了？」方黎疑惑地問。

只見程纓死死注視著不遠處，不知道在看些什麼。

他也隨對方望去，然而，那裡什麼也沒有，只有一張空蕩蕩的沙發，在漆黑的包廂里顯得無比寂寥。

「到底怎……」

倏然間，他想起來了。

剛才……似乎……譚諾和董漣在那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