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怒氣衝天地質問道：「你做什麼？！」

「咔嚓」

安全帶打開的脆響傳來，方黎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，震驚之餘他不由自主地掙了掙，得到的卻是更加霸道的回應。

「譚諾……大馬路上的……」

他話還沒有說完，那人突然扣住他的後腦——

吻就這樣落了下來，不容抗拒卻又溫柔，試探只是瞬間的事，因為方黎並不想反抗。

他的順從暴露在對方面前的那一刻，迎來的竟是暴風驟雨。

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，商店的霓虹燈與路燈交織成迷離的色彩。

方黎的手腳發軟，本來就沒有抵抗的能力，現在更是被人禁錮在臂彎和汽車座椅之間，動彈不得。

那人偶爾會大發慈悲放過他，可他口中發出的可恥聲音卻也讓人更加變本加厲。

方黎只覺得臉紅得要炸了，因為這畢竟是大街上。

直到譚諾放開他，卻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，讓人很生氣。

只見譚諾好像沒事人一樣的重新系好安全帶，然後很自然地揉了揉他的頭髮，柔聲說：

「走了。」

方黎臉紅得一漲一漲的，仿佛氣球，輕輕一戳就破，譚諾的聲音到他耳中也像蒙上了一層霧。

汽車飛馳向前，燈光變得明亮又溫和，又帶了些閒人勿近的感覺。

方黎猜到目的地是哪裡了。

「葉小姐原來在你家。」方黎小聲嘟囔道。

「她本來打算走的，但被我勸住了。」譚諾說道，「事已至此，迴避已經沒有用了。」

「杜龐為什麼要這樣做？」方黎沉聲問道。

想起在遊樂場看到的場景，他的心情就異常複雜。

「譚家轉危為安，雖然損失慘重，但也不至於徹底倒下。」譚諾回答，「君歌做的事情，雖說我們都在隱瞞，但杜龐肯定已經猜到了。」

方黎明白了。

葉君歌是用葬送感情為代價，換了譚葉兩家的安全，方黎記得，譚諾和葉君歌都是為了追求夢想，也是遠離家庭的桎梏才去了遙遠的國度，沒成想……

連方黎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心疼，更何況是葉君歌本人。

之後的一路，他們都沒再說話，到達譚家宅邸的時候，方黎不由自主地望向那條河——好在有旁邊這個人，不然他早已經葬身河底了。

「別看了。」

忽然，譚諾竟用略帶憂慮的口吻，急促地對他說。

「為什麼？」方黎有些明知故問。

只見譚諾蹙眉快速掃了他一眼，說：「心有餘悸。」

方黎怔住了。

隨後，車拐進了鐵藝大門當中。

而方黎腦中重複著對方的那四個字，竟有些恍惚。

突然，駕駛位的門開了，方黎旋即聽到了一個熟悉得令他煩躁的聲音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