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可以理解成,是作為解寂雲遺孀,面對小叔的迫害,不得已的虛與委蛇。
解寂夏頓了一下,矜貴高傲的少年微微偏頭,追逐著容念的手,輕輕用頭蹭了蹭容念的掌心。
姿態虔誠認真,看向容念的漆黑冷銳的眼神卻是意念堅定。
是上位者的志在必得,從容沉定。
他比容念印象里的,又成熟了一些。
解寂夏握著容念離開他的那隻手,那隻手碰觸他的臉,自然地側首,在手上落下一個親吻,又像是僅僅只是觸碰到他的唇。
偏頭抬眼注視著容念,用仿佛從未有過一絲笑意的面容,克制禮貌道:「是我唐突了,我只是想告訴您,不必太過悲傷。眾所周知,我長得和哥哥就像是一個模子製造出來的一樣,因此,失去他之後,您不必感到悲傷。請將我當作他就好。我們的一切都一模一樣,也包括,對待一個人的想法。」
容念平靜地注視著他,並未收回手,任由他完成這樣的手指貼面的禮節。
「謝謝。」
解寂夏緩緩放下他的手,緩緩鬆開:「不客氣。在我們解氏一族流傳著一個傳統,雙生子之間,一旦一個故去,並不會真的消亡,某種情況下,會在另一個的身上活過來。」
容念看著眼前的解寂夏,和之前相比略有不同,更冷靜壓抑克制,鋒芒更加內斂,和之前輕慢侵略解扣的遊刃有餘,仿佛判若兩人。
容念自然地收回手,接道:「這種事情,在移植器官的事件中略有耳聞,不過通常是移植了他人的心臟之後,性格會趨向和心臟主人相似。」
解寂夏只是靜靜看著他。
從容念回答「百日祭結束前,不應該對別人說那句話」後,解寂夏身上那種詭異附體的感覺就消失了。
偏頭行貼面吻手禮的時候,完全看不出一絲解寂雲的影子。
雖然兩個人一模一樣,但解寂雲的氣質溫柔卻更偏向散漫恣意一點,解寂夏的氣質雖然鋒芒冷銳,但實際更偏內斂克制。
克制到甚至有些極端。
前者像黃昏微風下的玫瑰,看似爛漫瑰麗卻張揚陰鬱。
後者像傍晚筆直的青松,滿身芒刺,看似黑暗不遜卻單純純粹。
解寂雲溫柔,實則卻更有攻擊性,是突然瞬發的。
相比較,解寂夏太好哄了,危險都在表面。
沒有了解寂雲附體跡象的解寂夏,微微抿唇,克制的,非常正人君子地說:「很晚了,就不打擾你休息了。」
儘管他看起來並不想走,腳下紋絲不動。
正在探索三樓的初光還沒有回來。
容念看著冷麵小狗一樣的解寂夏:「第一天到這裡,我一時沒有睡意,能麻煩夏少爺幫我講解一下莊園的規矩嗎?我希望阿雲的父母也能接受喜歡我。」
解寂夏少年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微瀾,但在容念說出最後半句話的時候,又仿佛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黯然低落。
他微微抿唇,平靜道:「莊園的規矩是有些多,但大多數不需要在意。只有一點,格蕾絲夫人是母親的親信,她的話需要聽一些。因為那或許是母親的意思。但如果她說了什麼讓你為難的事情,作為少夫人,你並不需要完全遵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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