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放著一排管家送來的燒鳥夜宵、飲料與水果。大屏幕的光線熒熒閃爍。
一眨眼,凌晨兩點。
我卡著視角把最後一個敵人擊斃,畫面一暗,緊接著是賽後總結。彼時側過首,與恰好也看過來的阿綱同學沉默相視。
「你困嗎?」我問。
「感覺還好。」他說。
「再贏一把就睡。」
「那,那我開了!」
凌晨三點半,留下一句「睡到自然醒吧」。得到毫不猶豫的認可後,與依依不捨卻敵不過人類睡覺本能的小夥伴暫別,各回臥室,洗漱休息。
我躺回主臥柔軟的大床,興奮的交感神經不出片刻便被困意冷卻。
然而這一覺睡得稱不上安穩。
不知道是出於對假日感到留戀,還是腦海里仍然禁不住擔憂時間線收束後是否會產生意外:保鏢的問題倒沒什麼好擔心的,主要是工作別出岔子——譬如要是出了錯,本以為回復了郵件但實際上沒發出去——雖然不算什麼大事,應付領導的抽風發難依然很麻煩。
我昏昏地闔眼。身軀下沉,思想卻飄起。
不安定的夢境向來是擾人的套中套。
一會兒夢見被如山似海的機器人小嬰兒埋沒窒息,一會兒夢見在老宅子裡遭到一米八的美洲大蠊追殺。辛辛苦苦跑到出口,使勁開門還拽不開,身後漸近地響起殺手的腳步聲。
我聽見血液在太陽穴里流動。好不容易在千鈞一髮之際掰開門按shift衝刺,又一頭扎進把大門堵得嚴嚴實實的白色絨毛里。
呼吸之間,鼻腔癢得猶如毛髮過敏。
我不舒服,皺起眉,察覺到身體自發地縮了縮。沉甸甸地墜在深處的意識忽而擰緊,鬆散,詭譎而荒誕的夢境如電影卡幀般停滯。旋即黑屏似的脫離。
鼻子痒痒的。
蒙頭蒙腦地感到現實世界的存在,我眼皮困得沉重,又生怕是蟲子。便一邊思路迷糊地想著要是如此我就要投訴酒店衛生問題,一邊胡亂抬起手背擦擦鼻尖。不癢了。
乾脆把臉埋在自己的手邊繼續睡。
而沒過兩秒,掌心傳來一陣更加明目張胆的瘙癢。
我即刻清醒過來,在迅速握緊手掌的同時睜開眼睛。心跳在非自然醒的情況下用力地湧上喉嚨,幾乎引得後腦微微嗡鳴。
攏在手裡的是輕盈、柔軟、薄如蟬翼的毛絨感。
一根潔白的羽毛。
而比起這支疑似驚擾我的睡夢的罪魁禍首,更令人心跳驟停的是一張赫然映入眼帘的人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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