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樂絲飄到湖面上，把身子沉到水裡，她伸出手去勾里德爾的衣服，手指卻從他腰部穿了過去。

「好樣的。」她止不住的罵了一句，緩了下，倒還又讓她琢磨出個辦法。

靈魂，也是有能量的。

桃樂絲嘴唇微碰，念出段咒語，湖底的水草突然瘋長，被撲騰的水花打亂了漂動的軌跡，混亂間陰差陽錯的把里德爾甩到了岸邊。

既然是甩的，動作自然算不上多麼溫柔，里德爾狼狽的趴在地面上，臉被地上的小石子劃出幾道鈍鈍的傷口。

疼得他抽了一口氣，卻牽扯到鼻腔灌進去的水，嗆得他狼狽的伏在地上咳嗽，咳得他臉跟耳朵都紅了。

里德爾是不會游泳，但他看過溺水該怎麼保證自己堅持到救援的方法，因此沒受什麼傷，但被他暗戳戳往水裡壓了兩三回的德曼就慘了，臉撲騰的水花都小了很多。

「真是活該，對吧，桃樂絲。」里德爾幸災樂禍的看著德曼在水裡折騰。

半響卻沒聽到回應，他習慣性的往半空中看去，卻沒看到那道銀白色的影子。

里德爾愣住，抿了抿唇，只覺得剛剛咳嗽過的嗓子緊得發疼。

錯了，錯了。

他想著，剛剛看到桃樂絲，是在水裡，她想勾他衣服來著，而且，他能被甩上岸邊，肯定是桃樂絲使了些什麼「幽靈的詭計」。

里德爾又彎腰去水裡找，但德曼撲騰出的水花漫出了些泡沫，遮擋住了他的視線。

里德爾覺得德曼很煩，他拽住把自己甩上岸的水草，一段系在樹幹上，一段甩到水裡。

孤兒院的孩子不會游泳，但人卻頑強，也可以說是命賤，德曼還真就有力氣拽住那水草，一點一點把自己挪到岸上。

水草滑膩，費了他不少功夫，手都被水草邊緣劃出了不少傷口，有些還是他怕水草從手中脫開，自己掐出來的。

還沒等德曼劫後餘生的哭上一場，餘光就掃到里德爾又要往水裡跳。

嚇得他連滾帶爬的拖住里德爾的腿，倒不是他有多好心，一來里德爾剛才也是算救了他，二來是里德爾真死了，他在孤兒院的境遇肯定再也不會好了——沒人會想要個害人命的小孩。

里德爾被抱著脫不開身，卻執拗的伸著脖子去看湖面。

那裡現在靜了下來，如今像是一面鏡子了。

除了他模糊的，快要哭出來的五官，什麼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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