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桂花說完，拍拍孩子腦袋，「但念念放心啊，你爺爺肯定守得住，你安心去睡覺，別擔心。」

舒念睡不著，心裡惦記著家門口的水泥地，不知道究竟幹了沒有。

翻個身，又開始想爺爺。外面那麼冷，爺爺會不會凍感冒了？

十一月，已經是深秋，室內還算溫暖，但室外絕對涼颼颼。

舒念在黑暗中摸索，小心爬下床，在床頭停頓幾秒，抹黑尋找自己的外套。

穿戴整齊，這才悄咪咪打開房門。

「念念，是你嗎？」

樓下院子，傳來小黃狗的聲音。

舒念走下樓梯，很快在黑暗中看到一雙碧綠的眼睛，小黃狗聞著味兒迎了上去。

「晚上很冷的，念念怎麼下來了？」小黃狗到處巡邏，精神頭十足。

舒念抱著毛絨狗，看向大門方向，「爺爺。」

「啊，你說爺爺嘛，我知道，我剛剛偷偷去看過了，爺爺他睡著了呢。」小黃狗立即匯報動向。

舒念心裡亂糟糟，小碎步加快，走向大門口。

她站在大門裡面，透過虛掩著的門縫往外看，就看到唐慶國靠在一張躺椅上，睡得酣熟。

那躺椅的上面，撐著一把遮陽大傘，而唐慶國身上，則是蓋著厚厚的棉被。

顯然，是全副武裝，有所準備的。

舒念甚至能聽到爺爺輕微的打鼾聲。

可她依舊有些悶悶的，直愣愣地盯著躺椅看。

「念念，你不高興嗎？」小黃狗很快察覺到小主人的情緒。

黑暗中，舒念沉默住。

不知過去多久，忽然小聲說道：「外面睡覺，好冷。」

她只是這樣站在門口，都感覺到涼涼的。

「那念念，我們要不要叫醒爺爺？」

小黃狗自告奮勇，立即表示，直到天亮的這段時間，自己會牢牢看住這個水泥台階的。

「我就蹲在大門口，哪裡都不去，我兩隻狗眼亮晶晶，我——」

「爪爪。」

舒念忽然開口。

小黃狗不明所以，眨巴眨巴眼睛。

舒念卻是往前走了兩步，蹲在水泥台階旁，藉著皎潔的月光，指著某處。

小黃狗順勢看過去，果然發現了一個淺淺的爪印。

仔細看，像是貓爪印。

舒念頓時懊惱，台階不平整了，等幹掉以後，再也不是光滑的水平面了。

越想，越覺得難受，越難受，心裡越糾結。

就好像有許多小螞蟻，在心口爬來爬去，渾身不舒服。

小黃狗湊得近，很快聽到小主人輕微卻又急促的呼吸聲，它想到夏天的時候，小主人弄髒了毛絨狗，也是這樣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