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為了做衣服採下的月下白似乎成了我去過淨山的最好罪證。
我手心被割傷的血痕忽而刺痛了起來,我下意識蜷縮了手心,幾乎想將這隻手藏起來。
但我知道沒有用了,他已經看到了。
他在看到這道傷痕的時候,他看向我的眼神便極失望。
「你用了本命刀。」他薄唇緊抿成一條線。
這眼神足以將我的心剜出鮮血。
我渾身發冷。
這一句話幾乎給我判下了死刑。
我不明白,這些年,我分明已經很努力,很認真在做他想要我做的那種好人。
只是為何,我卻還是越做越錯。
「師父,不是我做的,我沒做!」
我辯解起來:「我去淨山是給你做衣裳……」
我確實也曾謾罵過命運的無常,但我後來卻又覺得或許命運並沒有對我那麼糟糕。我曾以為無論如何,師父是會站在我這邊的。
我從未見見他用這樣的眼神看我。
我惶然起來:「這種月下白染出的衣裳才最好看……我去淨山是為了摘些花回來……」
「師父你還不知道吧,這是我為你準備的驚喜……我做了很久……穿上它定能刀槍不入、水火難侵…… 」
他想不出這衣裳我究竟用了什麼樣的代價,廢了多少心思。
但語言在這一刻顯得那樣蒼白。
我不知如何辯解。
一切好似都太過巧合。
我手中的月下白,我手心的傷痕,無一不在證明重傷芙靈的人是我。
他閉了閉眼,握著本命劍的手指指節繃得泛白。
「離湫,我再問你一次,你私出禁閉做了什麼?」
他清澈梵音竟有一絲乾澀喑啞。
我動了動嘴唇:「摘月下白……做衣裳。」
四下沉默。
我抿了抿唇,看向他。
我蒼白著臉說:「師父,你不信我。」
仙門為我開啟誅魔台,又追殺我多年。
鎮妖除魔的赤陽花也無法傷我分毫。
我非尋常妖魔。
是以,他終究難信我私出禁閉只為去摘幾朵月下白。
我不禁嗤笑。
我天真的以為只要我想我就能做一個好人。
我怎麼才明白,自我妖魔真身於仙門暴露的那一刻起,我其實就再也沒有了別的選擇。
第10章
我開始想,我此前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?
如果我註定無法改變什麼,我這些年來的所有努力簡直就像一場笑話。
我感覺到了疲憊,這種疲憊在和小葉子吵過那一架後便一直沉沉壓在我心口,讓我幾乎難以喘息。
我忽而發現,其實這十年我什麼也沒有改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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