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珣十三歲,卻還不太急,侯府這樣富貴風流之處,卻因為在大人眼中他只還像是個孩子,沒有人要他馬上成為一個大人,他竟還顯得比同齡人更純粹簡單些。
事情按著我計劃中的那樣進行著。
一日,府學內,傍晚時分姜珣在課後找我。
我正被琴師教著一支新曲子。
姜珣過來,先對琴師行了一禮,而後便湊著坐在我身邊。
其實我們年紀已然不算小了,十三四歲早已是通曉人事的年紀,嚴苛些的大家族內男女十歲就不同席了,正是該避嫌的時候,但或許因為我們從小就是這樣的,如此過界的親密舉動竟一時也沒人覺得不對。
只覺得我們姊妹兄弟之間感情未免太好。
姜珣自己也沒覺得不對,甚至同我肩膀挨著肩膀。恨不能貼著我坐下,一會碰碰我手邊的琴墜子,一會兒又扯扯我的衣袖,挨著我的耳朵說些悄悄話。
這其實不帶什麼旖旎的心思,不過小孩子表達親近的一種小方式罷了。
他如今坐下來實在比我還高上些許,但府內各個人都將他保護地太好了些,這些年他空長了好些個頭,心思卻一點也不知曉。
教導我的這位琴師在上只看了我們一眼,她也熟悉姜珣,沒有說什麼,只自顧自彈了下去。
她一邊輕輕撥弄古弦,一面清唱道:「月白風清花襲人,紗窗青燈透雙影……」
我正仔細品著支新曲的音律指法之妙,忽而被身旁的人輕輕一扯衣袖。
「曹大家何時也唱這些雜詞了,怎麼不學《思賢》了,那才是好曲子呢。」
我看他一眼,只作為曹大家正經學生的我不好像他這般在下面議論老師,我便只好再悄悄湊近他,衣袖輕斂,掩遮著在他耳邊道:「你這就是不曉得曹大家了。」
「她琴藝素來以聞情訴情為名,要說起來這支曲子才是她正兒八經的成名曲呢,只是《思賢》名聲太大,才叫人一時忽略了,她其實從不愛作那等規矩嚴肅的詞曲。」
我只好湊近在他耳邊同他解釋了一番。
如此距離,也讓他有些不適應地摸了下耳朵。
待我解釋了一通,他卻只是忽而看了我一眼的唇,問我:「怎麼沒擦我送你那個胭脂?」
我瞪他一眼,也不知這人到底有沒有聽我說。
但到底不好再多問,若一直在底下竊竊私語是不太尊敬的,他也知道,於是我們一時便都坐著暫且去細聽著上頭的唱詞。
曲調漸漸哀婉悲戚了起來,身為都城有名的琴師,這支琴曲中的悲慟纏綿之意被她演繹地淋漓盡致。
便是並不非常通曉琴的姜珣也漸漸聽得入了神。
「……這唱的是什麼故事?」他也不由得輕打著合起拍來。
「曹大家擅訴情,哀情尤甚,你可知曉民俗中的綠蝶仙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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