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因霍茲仍蹲著沒動,原本撫摸白犬的手空懸著,而後緩緩垂下,在腿側握拳。繆伊繆斯看見那拳頭在小幅度顫抖,他知道對方在害怕。
魔王一躍而起翻過欄杆,站在了孩子與犬面前。他冷冷盯著來者,盯著他在夢境中看到便想揍一拳的臉。那是霍因霍茲的父親。
「????,幾年不見,你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識了麼?」男人問,周圍氣壓降得很低。
「……父親。」霍因霍茲終於站起轉過身,揚起臉正對著他的父親,他那出生以後便從未相見的父親。相似的綠眸中,他似乎從中看見了某種可怕的東西,猛的低下頭,錯開視線。
「愛麗莎這些年就是這麼教你的?她在哪裡?」男人微笑著,語氣是毫無掩飾的嫌棄。
繆伊繆斯知道,這是霍因霍茲母親的名字。那是一位美麗的女性,與霍因霍茲有著同樣的淺棕長發,說起話來總是柔柔弱弱,低垂著眉眼。他在霍因霍茲的夢境中,不常見到這位女性。對方身體虛弱,常年臥在病榻之上。
聽到母親的名字,霍因霍茲攥緊的拳頭更用力了,像是要把他自己掐出血。繆伊繆斯回頭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幕,他用自己的手握上霍因霍茲的拳,想要給予力量,想要給予慰藉。然而作為一團虛影的他,只能徒勞地握住一截空氣,什麼也給予不了。
也許是心理原因,他莫名覺得霍因霍茲的顫抖少了幾分。
「她病了……」
「呵,不過是想要博取別人的注意力。你和你母親一樣,懦弱,無能,只會裝可憐。從今天開始,家中的紀律必須重新整頓,你去通知愛麗莎,晚餐不准缺席。」說罷,男人朝地上的獵犬瞥了嫌惡的一眼便離去,沒有對自己多年未見的骨肉投以更多眼神。
直至令犬討厭的身影消失在遠處,氣味消散不見,白犬才松下防備姿態。從方才起,它便咧嘴擋在霍因霍茲的前方,似乎只要男人上前一步,便會撲上去將對方撕碎。
白色的毛絨犬又變回可可愛愛的寵物,它搖擺著尾巴,繞著小主人的腿轉來轉去,似乎想要重新方才被打斷的遊戲,又或許是想要安慰受到驚嚇的幼崽。
霍因霍茲只繼續呆站在原地,木頭般僵硬,許久被魔王虛空握住的手才觸電般顫動一瞬。他終於從靜止中活過來,邁著古樹般沉重的步伐朝宅邸中走去,喃喃自語。
「他回來了……得告訴母親才行……」
繆伊繆斯站在原地,深深擰起眉。等他加快腳步跟上霍因霍茲的腳步時,周圍夢境景象已大變樣。
他站在豐盛的晚餐長桌旁,桌上正位坐著那討人厭的男人,兩側分別是霍因霍茲和他的母親。侍從們靜靜站在後方,雕塑般沉默低頭。
沒有絲毫猶豫,繆伊繆斯走到霍因霍茲身旁。他看了眼鄰座的靠椅,試探著將其拉出,沒想到真能碰到,便不客氣地坐了上去。周圍人神色依舊,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椅子離奇的拖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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