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村的手術的確成功了,可是聽到的卻是真田失敗的消息。
仁王第一次情緒爆發,近乎咆哮地質問真田為什麼不盡全力,問他知不知道他是立海大的副部長,知不知道幸村還等著他們的好消息。
最終是切原抱著他的腰,跟胡狼一起把他和真田盡力的隔開。
小學弟紅著一雙貓眼,哽咽著說:「仁王前輩,幸村部長還在裡面。」
仁王一瞬間失去了力氣。
他們曾經有多信誓旦旦地跟幸村保證一定會拿下關東大賽,如今的臉就有多疼,心就有多痛。
病房裡幸村崩潰的哭聲直直扎進他的心裡,但是下一次又捅了幸村一刀的卻還多了他一個仁王雅治。
全國大賽他對戰青學的不二周助,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讓掉那四局的比數,為什麼惡劣地一定要用手冢來擊潰不二,難道是這樣會讓他心中更加愉悅嗎?
他為自己的惡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。
看到真田去幫越前恢復記憶時,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對真田大打出手,但他沒有,他只是扯了扯嘴角,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,注視著前方。
他的前方是幸村一個人的背影。
但他沒有勇氣上前去安撫,真田往幸村心裡捅刀子,他又何嘗不是?
與不二的那場比賽徹底成了他的夢魘。
他本應該很在乎那句「你的幻象不及手冢分毫」,但他眼裡全是那道鳶紫色的、孤獨的身影。
全國大賽是他最卑劣的戰績,是他永遠無法彌補的痛。
進入u17後,他沒日沒夜地去看手冢的錄像,如果能重來一次他定會贏得對手無話可說,曾經最厭惡陽光的人近乎拼命地在球場上揮汗如雨。
當他被柳生淘汰去敗者組時,他的內心竟然是歡喜的,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臉去面對幸村精市,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勇氣去直視鏡子裡頑劣的自己,後山什麼都沒有,只有訓練,只有汗水,這樣似乎很好。
但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,不好。
不應該是這樣的。
鑽心的疼痛自全國大賽後從未消失,那不是被打臉後火漂火燎的痛,而是從眼底那道鳶紫色身影一步步蔓延至心脾、浸入全身的痛,是悔不當初、是追悔莫及,是隱於嗓子裡再無法吐露出的哀嚎。
「仁王?」
幸村似是察覺了他心裡的波濤洶湧,見他看過來對他一笑,指指前方,示意他跟自己去看海平面上冉冉升起的太陽。
「是日出啊……」
仁王被日光映得輕輕闔上眼,但仍然能感覺到光灑在身上微暖的感覺。
清晨的光是溫暖的,似乎並不讓人討厭。
「太陽總會升起,」幸村溫潤的聲線合著海浪拍岸的聲音,「不是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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