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往後,以皇上的脾性大概率會卸磨殺驢的,不管事成還是事敗,只是那時節皇上恐怕已經找不到逍遙於天地之間的她了。自幼生在皇家,她可不信什麼狗屁親情,更不會把眼下一時的聖恩榮寵真的當回事。
然而她的這個設想被皇上稍微「改良」了一下。別的都不變,就是「駙馬」得真的死。理由是如果不見屍首,恐怕有人疑心是作戲,不會上鉤。皇上還表示,雖然他也非常心痛,不過為國捐軀是大央子民的職責,亦是大央子民的榮耀。
鄂顏當時真的想問:是麼皇上?那這榮耀給你你要不要啊?
死心眼。天下死囚萬,提前找個形容肖似的很難嗎?既然這麼好的籌碼皇上不要,那她就只能自個兒留著了,往後終歸有用得上的時候。反正她已經找好了替死鬼,是一個本該秋後問斬的殺人犯,不過不是替太尉之子張姜,而是替她相中的人。皇上百般思考最終定下的人選具體是誰根本不重要,她總會有辦法勸說皇上把人選改一改的。
「父皇思慮得極是。」男人要面子,天子更要面子,作為天子的男人簡直是全天下最要面子的存在。因此要否定前得先肯定,不然惹急了什麼勸也聽不進去的。鄂顏忍著膝痛挺腰直背地笑望著太安帝道:「不過依阿顏所見,李內相之獨孫李紀或許更為合適。」
「哦?」太安帝好奇地挑了挑眉,端起近旁矮几上的茶水一飲而盡,又提起茶壺想再自斟一杯。屋子裡太熱,他一直在出汗很容易渴。
「兒臣來就好。」鄂顏跪行幾步,乖巧地把太安帝手旁的空杯斟滿茶水道:「至於駙馬人選之事。張猛在朝中勢盛,雖素有忠君愛主之名,可要是集結而來的叛軍的實力足夠強大,面對朝為臣子暮為君的巨大誘惑,他就一定不會心動麼?因此阿顏覺得,駙馬的人選家勢既不可太弱也不可太盛。」
太安帝眉頭緊擰默然不語。
鄂顏繼續道:「若是選李內相之孫李紀則不存在這個問題。內相之父不過是偏遠郡縣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,家中根基尚淺。內相已於去年致仕,其子在朝中只任禮部侍郎,家中並無實權派,有造反的心也沒造反的本事。但內相門生遍布天下,對需要打通各處關節的叛黨來說,又具備足夠強大的利用價值。」
「唔……」太安帝這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。他讚許地朝鄂顏點頭笑笑:「阿顏你呀!可惜不是兒郎。」不然以他這女兒天生的才智謀略,再好好培養一下,必定同他一樣會是一代明君。想想也是可惜,他的兒子不少,可及得上這個女兒的竟然一個也沒有。
鄂顏面笑心不笑地彎起唇角道:「阿顏不管是兒郎還是女郎,都是父皇的骨血,理應為父皇分憂。」
太安帝笑得更開懷了。
鄂顏在勤政殿外被小宮女們伺候著擦汗時,看到王公公從勤政殿進了又出。皇上應該是吩咐王公公秘傳內相之子李侍郎進宮了,李侍郎哪怕以為兒子要真的命喪公主府,也沒有膽量抗旨的。接旨死一個,抗旨死全家。自個兒選吧!
再接下來,應該先是提前布署輔助李內相的暗樁網,等差不多了就找欽天監算吉日,將她的婚事昭告天下。
她的婚禮一定會隆重盛大到盡人皆知的。唉,到那一天應該挺繁瑣勞累的吧。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