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太太當下心裡就有些不好,可事已至此,讓花出去的銀子打水漂更不成,只能唉聲嘆氣躺在床上,整晚都在想著如何討回來。
次日一早,喜鵲自院子外探出個頭,對楚韻笑:「奶奶,太太叫明早過去一起做衣裳呢!太太想著,開春原本就要添新衣,毛皮耐放,家裡人又是頭一回得,乾脆趁著這時候連冬衣一起做了。」
妯娌幾人過去時,因想好了討錢的法子,杜太太破天荒地給了幾個媳婦一個微笑。
閔氏和魏佳氏都有些受寵若驚,暗嘆不知婆婆今日發了什麼春瘋,竟變了個人似的,改明兒真的叫家裡請個薩滿回來跳跳。
好在她指點了兩個媳婦幾句,就跑到楚韻跟前去了,指著小銀鼠皮道:「做臥兔裁成小條子滾衣服邊,不如整塊兒值錢,以後沒錢還能拆下來賣了應急,你是漢女,不用講究,把咱們旗人的窄袖放寬一些,料子裁成兩半,繞在袖子上,那就又好看又暖和了。」
楚韻一直沒說話,照她的想法,這料子束之高閣最好,以後假如和杜容和過不下去也能還他,只是婆婆的話她不能回絕,便道:「娘,我做個臥兔就挺好了。」
做臥兔就不用花料子錢了。
杜太太正等著這話呢,道:「不怕!我還有幾匹料子,改明兒挑幾尺給你記在帳上,日後慢慢還就是啦,咱家的媳婦總穿布衣也惹人笑話。」
這是她真心話,媳婦穿得不體面,丟老三的臉,讓老三花大錢,她是絕不能容忍的。思來想去,她便想出個法子——記帳。
別的不提,大宗物件不能少一分錢。
在場之人都看得出來杜太太的意思,無非是借著做衣的由頭不讓楚韻花杜容和的錢。
杜月抬頭道:「娘,你瘋了!你跟三哥說過嗎?」
杜太太盯著楚韻,道:「女人家的事,要他知道做什麼?」
所以這是一本不許讓男人們知道的暗帳。
閔氏想起自己進門時,不吃不喝地坐了兩日夜,下地跌得至今身上都有疤,記帳算什麼?湊在楚韻耳邊涼涼道:「你過的已經是好日子了。」
至於楚韻,杜太太就是杜家女眷的天,她要記帳哪個敢攔著?
因這塊銀鼠皮,楚韻不幾日又欠下一大筆債,她想跳樓的心都有了。而且對體面有追求的女人不可能只要求衣裳好,她們能要求到頭髮絲上!
今天她就感到杜太太的目光在自己鞋子上打了個圈兒,這樣下去,為了杜家的排場,一塊臥兔料子能遷出一整套旗裝的債。
是以楚韻做了一大堆繡件還沒賣出去,又開始擔心起日後的經濟糾紛。
楚韻正發愁呢,那頭楚大倒是來了一趟。
何媽提著些臘雞臘魚江米糰子跑進來道:「奶奶,你兄弟說家裡要祭祖,讓你帶著三爺回去吃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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