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容和心裡打了轉,當真以為普通人吃飯都是如此海量,自己反而有些不對了。
楚韻放了筷子,臨走前又去看一回葵花地,掉頭不忘提醒秦好女:「這肥漚好了會臭。」
怕到時莊稼沒種好賠了還提議:「等瓜子熟時,這個田的出息若比不上往年,你跟著你爹,悄悄來杜家尋我,你到了只說是楚家來的親戚,千萬別說是杜家佃戶我就能見你。若較以往好,以後你在鄉下借你祖父的面,多佃幾畝地,往後送我幾袋口糧便是。」
但作為過來人,楚韻無比清楚,只要秦好女真的照著做,除非今年有大災,不然她是不會賠的。
秦好女聽了沒吱聲,心裡卻想著做人不能如此,若賠了她自不會去杜家尋人,若當真好用,出息自然要兩人一起分。
當下借著月色,跟在驢車後走了一路,等到人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去。
兩人出去一趟,直到月上柳梢才回來。杜太太對兒子兒媳出去這麼久頗有微詞,只是來不及說難聽話,家裡又發生兩件事。
楚韻早前想學滿語,不料半途遇見葵瓜子,陡生發財之心,便把這事擱置了一會兒。但她並未放棄,這時只等著葵瓜子大批成熟,便尋思該正兒八經學點兒東西了。
她原貪便宜,同杜密花二三十個銅板買了寫了滿語千字文的舊紙,想著自己即便不認識滿文,靠著圖形記憶,死記硬背也能讀下來。
杜容和太忙,這事指望不上他。
次日早飯後,楚韻稱了一包五香南瓜子,拿著紙問魏佳氏怎麼念。
旗人姑娘大部分都識字,清代上層女性很流行才女,為此還出過不少流芳百世的女詩人,總之,胸無點墨是要遭人笑話的。
魏佳氏說不上才女,但一看杜密的字,臉色就變了,驚嚇道:「打哪兒來的狗爬,錯字連篇的,再說這也不是千字文,是花名冊。」
楚韻不知什麼叫花名,臉上一片茫然。
她思來想去,覺著約莫是《水滸傳》或者《演義》之類的英雄冊。
魏佳氏小聲道:「兔崽子不學好,這個,就是外頭的妓呀,滿京的妓也點狀元探花,揚州那邊更凶,我還是聽大嫂說的,總之,上了這個名的姑娘,都身價百倍。」
杜密才幾歲,成天打雞罵狗上房揭瓦的,他都知道這個了?
楚韻讓她一說也想起自己看過的種種旗人艷談,那都是很早很早就開始了,當下也沒敢反駁。
魏佳氏越說越真,她素來受閔氏指派,但在她心裡,三房終究是一家人,眼看著親侄兒走上歪路那不可能,尤其這年歲,行房要死人的,當下抄起傢伙就跑大房找閔氏去了。
楚韻算計來算計去,陰溝裡翻船,後槽牙險些咬掉,三十文錢,都夠她吃五六個羊眼兒包子了。
晚間聽著杜密鬼哭狼嚎狠狠下了兩碗飯。
杜太太忙著教育孫子,自然也顧不得兒媳出去太久這點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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