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容和:「二爺三爺一表人才,長到二十五六不曾娶妻,外頭便有諸多佳婦女打探。有門喜事,找到我頭上。咱兩家是舊親。我就來做個媒,將來好吃二爺三爺的喜酒。」
何二:「她是哪裡人氏,家里可有田產?若是嫁妝薄了,任她東西南北風,嫁不得何家來。」
杜容和:「是二十五歲的清白女兒家,小時落在戲班,後來唱出名了,自贖出來。人都叫她倪瑤婉,如今清名廣傳,只讓稱倪姑娘。自積了五六十畝地,珍珠玉器,香料蠟燭,合起來足有千貫。」
何二一聽,沒父沒母,家資千貫,已是願意了八分道:「她看上我還是我哥了?」
杜容和為難道:「二爺三爺都有才名,詩詞歌賦,倪姑娘都熟讀的。心裡也不知選哪個,想再同二爺三爺書信往來一陣,挑個詩詞最可心的。」
何三一看,不是做正頭娘子,是小老婆,也願意了八分,道:「她人在哪裡?」
杜容和小聲道:「她愛才心切,早早跟著我來了。等了三頓飯功夫,聽見二位爺打了個飽嗝,才叫幫閒在對面給我使眼色,讓二爺三爺與她一解相思苦。」
兩人聽了,都抹了下頭,文雅地望著街。
杜容泰就坐一頂軟轎內飄飄蕩蕩地路過醬肉鋪,撩起帘子,露出一雙桃花眼,眉目低垂,如小荷初綻。
兩兄弟對著這雙眼都看呆了。
好一朵風姿綽約的嬌花!
那面紗下是什麼樣子?兩人仔細打量著。
杜容泰哪會讓人看,路過兩人身邊時,在轎內低聲竊語背了白菜詩,情深意長地丟下一張帕子。
不知怎地,本也無風,汗巾子長眼睛似的,直搗何三腦門。
何家兄弟也怪。
杜容和知是二哥勁兒大,趕緊說:「風全有情人罷了,世上多少事,都毀在有緣無份上。」說得兩人不再起疑,又作兩首酸詩。
兩兄弟撿起帕子一看簪花小楷就皮酥肉爛。
原本這還有兩句酸話,杜容泰昨兒在院裡露個大醜,無論如何說不出來了。
到了六月初,兩兄弟和倪瑤婉鴻雁傳書二三十封,都爭著點狀元榜眼探花,讓杜容和收拾出來,夾在鍾馗伏魔鏤空匣子裡。
此為物證。
至於人證。
杜容和見火候到了,特意叫二哥把人約在東頭嬸子空屋裡,一解相思苦。
何二何三對倪姑娘亦是熟了,歡天喜地的,穿得油頭粉面,進門就對上一雙桃花眼。
杜容泰一身甲衣,用灑金扇子遮住半張臉,坐在竹椅子上笑:「我的兒,看看這是你哪個祖宗?」
杜容和笑:「二哥,他們只認的外頭的新姐兒,哪認得舊兄弟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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