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韻看她終於點頭,心裡一松,笑:「落花胡同那個何家。太太不知道?」
姚太太:「這有什麼不知道的,你小孩子才不知道!他們家對姑娘不是個好的,幾個姑娘養到十七八歲都不讓嫁,悶頭關在院子裡繡花補貼家用,這事兒哪個好人家做得出來?」
兩個生了女兒的姨娘倒是不知道,不讓嫁和嫁得不見蹤影哪個更好,只是要討好她,便說:「咱家太太好性兒,家裡沒成婚的丫頭都穿得花團錦簇的,往外找去八條街,未必有一個親娘比得上太太。」
姚太太聽著舒心,笑著把何家底細倒了個乾淨:「也是這話,總之那何家人原就不是什麼好東西,可著姑娘的手藝供幾兄弟吃花酒,如今做下孽來,也是看得見的。」
只是吃去一條街的花酒,那真是聞所未聞!
姚太太讓人拿了碟橘餅散下去,咬著問:「他的花酒難不成是錦大爺介紹的?」
楚韻還沒說話呢,都叫她腦補出一場大戲了,怕話離得太遠,她有點為難道:「太太,錦大爺是遭他們仙人跳了。」
姚太太哦了一聲:「仙人跳?」轉頭喊一個妾:「倒碗香片過來讓三奶奶潤潤喉!」又哄楚韻:「怎麼跳的,你跟太太說,太太頂頂一個好人,聽了絕不說出去,乖孩子,說吧,一個人憋著要病的呀!」
楚韻道了聲謝,連喝三碗,言語怯怯,道:「唉,何家兄弟點了花名冊,回家怕娘老子罵,偷偷叫錦大爺藏了,誰知讓人翻出來頂了黑鍋,錦大爺笨啊,讓家裡打了幾個嘴巴子都不肯說實話,還是前天下了場雨,錦大爺給太太在佛堂祈福對著菩薩把話說了,讓媽媽兒聽個正著,又悄悄告訴我了,不然家裡還蒙在鼓裡呢。」
「錦大爺講忠義,好日子在後頭!何家兩臭小子,酸黃瓜似的,又矮又短又酸,算什麼好東西?」姚太太早叫楚韻這鄉下人做派喝得肉疼,這時也不心疼茶了,聽得連跺了幾次腳。
等楚韻說完了,她急於跟老姐妹分享,笑著打發人出去,還細細吩咐:「下回再有這事還悄悄過來跟太太說。你家太太不心疼你,我心疼你啊!」
楚韻再三囑咐:「太太,我信你呢。這話兒千萬別讓別人知道。那何家同我們是親戚,不好叫他們知道我們在背後說嘴。而且我還沒捅到我們太太跟前去呢。」
姚太太一聽自己比杜太太還先知道內情,頓時開懷,笑道:「誰說誰口舌生瘡!」
楚韻剛出姚家大門,姚太太叫的小驢車已經到了,主僕幾人浩浩蕩蕩地直奔落花胡同。她在那有個舊相識手帕交。
不知怎麼,叫來的是頭老驢兒。一刻鐘走不了百米地,還不如人走過去,幾個女眷不好下車再去租車,眼睜睜看著老驢慢悠悠地踱步,下車時急得嘴角起了一串燎泡。
到了地方,姚太太捂著嘴叫敲開門一路走一路添油加醋:「太太,你知道嗎?隔壁何家兄弟在外點花燈,點了幾條胡同,還推給他們家親戚,對,就是我鄰居錦大爺,錦大爺讓他爹打個臭死,可憐得,聽說腿都折了!這還是親戚,這麼坑兄弟!」
那太太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吃茶,聽到這話,兩步跳下來,精神抖擻地吩咐丫頭:「去把周太太劉太太陳太太都叫過來!」
小丫頭就差喳一聲了,前腳打後腳地往外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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