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姐又說,——她也沒什麼可反省的。
自己只是想過一點自由自在有錢卻平靜的生活,父母和兄弟姐妹都不是她要考慮的事,成婚也只是她通往理想之路的跳板。
寫完了信,二姐就有些愣神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,可能是發現楚韻不在乎自己有多離經叛道吧。
弟弟不在乎,是不在乎她的命。楚韻不一樣,她是真不把這些當回事。
楚韻看得出來二姐的未說之言,——她還是在乎別人的看法,在乎自己不守規矩,不安分。
楚韻沒想到二姐這樣的兇狠的姑娘,還要經常受到內心的拷問,她簡直覺得不可思議,也足以見得閨閣教育的厲害。
楚韻又想起李心草,李心草和杜文是兩個極端,一個是萬株草中一株草生了病,一個是萬本書里有一個字寫了白。
這兩類人都很難壽終正寢,李心草不能接受自己微不足道的求生欲。杜文接受不了自己微不足道的「道義」,哪怕這個「道義」是男人強加給女人的規矩。
楚韻猜測,杜文或許是想通過一個跟自己有密切聯繫、身份相等的人來訓斥她一頓,從此她就能安安心心地壞下去了。
自己的身份是最好的,——知道杜文的過去,能夠和杜文說得上話,甚至還是她的弟媳婦,不管哪一種身份,拿出來都很有分量。
杜文失算了。
楚韻不想用謾罵擊垮杜文,讓杜文徹底變成一張黑紙。她也不想用安慰助長杜文的威風——一個行事肆無忌憚的人,最終除了毀滅什麼也不會得到。
楚韻這樣跟二姐說。
楚韻:「規矩是人定的,不是天定的,定的人不守規矩的時候都數不清,難道還能強迫別人遵守他們都不守的規矩嗎?」
規矩就像皇宮,誰上位都要燒一把重新建。
楚韻:「強大的人從來不會為自己未曾做到別人的要求而良心不安,因為,——他們可以有自己的規矩。我的想法是,當別人的規矩會傷害你時,你可以用自己的規矩保護自己。
切記,規矩的刃尖要對準居心叵測的人,規矩的鞘要掌握在自己心中,當自己成了制定規矩之人,更不要忘了當初為人魚肉的自己。」
杜文喃喃地念著這番話……她有點想見一見楚韻。
楚韻遠在京城,人從未到過蘇州,但杜文心中已逐漸有了她朦朧的影子。
這封信寄過去後,楚韻再也沒有收到杜文的回信,她有一些遺憾,甚至想自己再去一封信問問看。
她不能否認自己對杜文很有興趣,就像在研究一株帶了毒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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