閔氏娘家好陪嫁多,在杜家是威風慣了的,讓郎氏說了一回,立馬頂回去道:「娘這話說得,好似從小就用內造的緞子當桌布使,真這樣怎麼不見喜鵲上手做啊?」
「她生在杜家長在杜家,說是我的丫頭,可也是杜家人,連我娘家門朝哪邊都不知道,也是讓耽擱了,要在郎家,她早名動京城了!」郎氏也深恨喜鵲這死丫頭丟她的臉。
瞪著臉色微紅不知自的喜鵲,哼一聲,郎氏道:「你們別不信!郎家不說姑娘少爺,就是家裡的丫頭婆子對這些都見怪不怪。」
閔氏嫁過來以後聽過這個婆婆不少傳聞,有人說這個婆婆娘家好,有人說這個婆婆就是鄉下來的野丫頭怕京里人看不起她胡亂攀關係。
閔氏倒是盼著郎家是個鄉巴佬,自己也能湊過來看看戲,但仔細看著婆婆行為舉止,雖然蠢笨如豬,可吃穿用度著實講究,所以她心裡是真有些信郎家家世不錯,至於好到什麼程度,她就不知道了。這麼多年郎家人就沒怎麼來過。
見著有機會吃婆婆的瓜,閔氏攛掇道:「既這麼著。娘不如請兩個娘家的婆子丫頭過來給咱們拿個主意,教教家裡不中用的東西,以後咱家得賞的機會還多,難不成都跟今兒似的看著好料子就手就抖得雞爪子似的?」
郎氏這人最怕人捧臭腳,一捧必癲,素來高高在上的大兒媳這麼捧了一通,她就吩咐喜鵲往娘家去要人。
喜鵲心裡那個苦啊,她落地十六年就沒往郎家去過一回,也沒見過郎家除了郎小爺之外的人過來過。這年頭,媳婦嫁了人雖說就是夫家的人了,可跟娘家來往就沒有不頻繁的。姻親姻親,成了婚兩家多聯繫才是親,女兒都不跟娘家貼心了,兩家人跟陌生人有什麼分別?
閔氏嫁得遠,十來年沒回過蘇州。可她娘家侄兒仍年年千山萬水跑到杜家小住,嫂子哥哥什麼的也不少來。魏佳氏嫁得近更不用說了,人家可是經常帶著孩子回門吃飯的,魏佳氏爹娘兄弟也常跑過來看女兒。
郎氏二三十年不跟娘家怎麼聯繫,在外頭人眼里郎家哪還有她這個姑娘?老太太老太爺也走了,她一個未能名動京城的小小喜鵲,一回去就說:「給我兩個頂好的繡娘,趕緊的姑奶奶等著要。」那不是瘋了嗎?
郎氏說了這話也有些後悔,早年丈夫不太樂意她跟郎家來往甚密,她在爹娘走後慢慢也把娘家忘了。最開始幾年是真忘了,後來是不敢想起,怕哥哥嫂嫂不願意搭理她,回去吃一個閉門羹。這一怕就是幾十年,雖然兒子還跟郎家在走動,但那關係跟親熱差別大了去了。
晚上,喜鵲靠著郎氏,給她提了壺熱水過來擦手臉,輕聲問:「太太,真的回去要人啊?」
郎氏讓帕子一燙,回了神說:「回去吧,大爺二爺都要走,你三爺也年輕,家裡少男人可不成,你年輕,不知道打仗打起來是什麼樣子,幾條胡同全戴白娟花都是有的,要是到了那個時候,咱家女眷這麼多,……就是別人砧板上的肉,要是家裡能多幾個壯年男人,大爺二爺走了也放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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