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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霄奪挑起窄薄的眼皮,一雙秋水眸淡淡的看過來,眸中熏著淺淺的醉意。

面前的少年迅速收回視線,慌忙咽下最後一口糕點,噎得皺眉。

牧霄奪隨手拿起一盞空杯,勻了半杯紅酒給他,「慌什麼。」

盛願雙手接過,說:「……謝謝。」

接著捧杯喝了一口順嗓子,隨即被澀口的味道辣得直吐舌。

牧霄奪笑了一笑。

二十歲、三十二歲,他大他一旬,依然會被他孩子氣的反應逗到。

他拿起一旁的牛皮紙,單手叩開鋼筆蓋,在紙上寫了什麼。

舒朗的晚風湧進窗口,吹得紙聲沙響。

他隨意夾起花瓶里一支綠色的洋桔梗,壓在紙上,一併送到盛願面前。

【生分了?】

盛願垂眸看著他的字,才真切的有種與他好久不見的感覺,所謂見信如晤,看來也只是徒勞。

他覺得莫名,「嗯?」了一聲。

牧霄奪沒拿回紙,就這樣伸展長臂,在他眼前執筆。

燈光微弱,他的字跡也顯得有些潦草,筆畫簫散的躍出橫格外。

【幾天不見,不會叫人了?】

盛願捻著洋桔梗薄薄的花瓣,低聲喚他:「先生。」

禮貌的如同壹號公館的家僕傭人。

牧霄奪一言不發,沉默地往後仰了仰,指端淺淺的敲著額角,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。

盛願將脆弱的花瓣揉得幾乎快碎掉,凝水的眸看向他。

對上央求的目光,牧霄奪依舊不饒他,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笑意。

幾分輕佻,幾分不善。

卻還是沒能誘哄他說一個字。

【誰給你委屈受了,連舅舅都不肯叫。】

這話倒是讓盛願有點理虧的模樣,埋著頭,聲音悶悶的:「沒有的,大家都對我很好……而且他們還為了我學了手語。」

牧霄奪寫道:【哦,那看來是我讓我們阿願委屈了。】

盛願忍住酸澀感,抬眼問他:「婚約已經取消了……我還可以叫您舅舅嗎?」

牧霄奪不置可否,骨節分明的指骨在玻璃杯沿有一搭沒一搭的輕叩著。

他這幅樣子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
盛願沮喪的眼旋即亮了起來,揉著薄光,翹著尾音喚他:「舅舅。」

他看見舅舅抬起手腕,飲下杯中的酒液,動作矜貴,不落俗。

誠然,這親切的稱謂確實拉近了他們的距離,但男人骨子裡的疏離冷漠依然橫在他們之間。

「舅舅怎麼提早回來了?」他隨口捏了個話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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