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牧家人偏安富貴,被利益燻黑了心肺,也好用家世壓人。面對這些,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只要不捅出簍子,他權當無事發生。
只是,他竟未察覺,牧家早已爛透了核,生出蠹蟲。
可規訓仍然掌握在年輕的掌權人手中,這是龐大家族必要的條例,也是一切都不至偏頗的手段。
他掌控著這個家族的規則和規矩,違反規則而得不到修正的人,必然會意味著出局。
盛願趁他分神,偷偷從他手裡拿回了助聽器,戴到自己耳朵上:「舅舅,我……」
牧霄奪開口截住他的話音,鋒利的五官柔和些許,哄道:「睡吧,好好休息一晚。明天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,要轉院,要去拍CT,最好再做一次全身檢查,你聽話配合醫生,好不好?」
身體裡仿佛有一隻手,把盛願的心髒拽得沉下去一截,「……舅舅怎麼知道的?」
牧霄奪在他的鼻尖點了下,「小朋友,馬腳要藏好,藥瓶也是。」
盛願囁嚅著唇,發不出聲音,他的疲倦和這股想哭的衝動,這種孤單和這份想要愛的渴望,似乎終於找到了唯一的停泊港。
暴雨初歇,風也繁榮,是難得的良夜。
許久,一滴淚水從盛願鼻尖落下。
牧霄奪用指腹蹭過他的眼角,指端染上濕漉漉的溫熱,像觸碰到了潮濕的雨季,抑或香港那場大雨從未真正地停歇。
而他會有意識的走向他,這一次,下一次,每一次。
「阿願,回到我身邊。」
第20章
盛願的檢查結果不容樂觀。
腿上及腹部的皮外傷不日便可痊癒, 只是頭部遭到外力重度擊打,造成腦震盪及大腦皮層下大面積出血,腦瘤情況惡化, 嚴重壓迫聽覺神經, 擴散速度加快,具體的診療方案還在等候專家評估。
這幾日,盛願斷斷續續的陷入昏迷,每天清醒的時刻不超過四個小時, 整個人都瘦脫了相。
是以,先生專門請了營養師每日為盛願做藥膳和營養餐, 可他往往吃不下幾口就全吐了出去,吃進去的還沒有吐出來的多。
每天早上梳頭時,盛願總是愁眉苦臉的看著一掉一大把的頭髮,這之後, 他開始拒絕照鏡子, 連喝水時都要閉著眼睛。
他覺得自己現在像一根乾癟的豆芽菜,簡直太醜了,一點都不想看自己, 也不想讓別人看到他。
好幾次先生來探望盛願, 他都會背著身裝睡。
先生在醫院停留不了多久, 只能無聲的注視他片刻, 等他走了,盛願又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,偷偷委屈掉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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