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霄奪見狀,抽身離開,指尖探了探他臉頰的溫度,被風吹得冰涼,帶點教訓意味的輕斥他:「這麼睡,不怕著涼。」
沉冷下來的眸子,卻讓盛願心中升起一點暖。
他被惹出一點微不足道的起床氣,拒不認錯,反倒輕聲嗔怪:「您怎麼回來得這麼晚。」
「你在等我呢。」
牧霄奪背風而立,裹在衣襟上的酒氣和菸草味道絲絲縷縷揉進風裡。
盛願聞到了,縱起鼻子說:「好大的酒味。」
一整天不見,沒提半個想字,上來就被嫌棄一通。
牧霄奪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卑微的待遇。
「那舅舅不抱你了,自己下來走,趕緊回房間裡睡覺。」
牧霄奪的威脅顯然沒有半分氣勢,反倒助長了盛願的氣焰。
「不想回去,再吹一會兒風,正好您醒醒酒。」他困得倦了,懶得直身,翻身騰出點地方,剛好夠牧霄奪坐下。
牧霄奪長腿斜支著地,靠進椅里,夜風裡夾雜而過的冷冽,吹散了薄薄的醉意,被酒精浸透的昏沉思緒逐漸清明。
他垂眸瞥一眼腿上多出的一雙腳丫,意態疏懶的恐嚇他:「盛小願,過分了。」
「我腳沒地方放。」盛願晃晃悠悠的盪,才不怕他。
這是真養熟了,連膽子也一天比一天大。
牧霄奪脫下外套,蓋在他的腿上,沒來由的說:「倒是有點兒想念你剛來莊園的樣子了。」
「我那時候什麼樣子?」
「乖得不行。」
這話像是意有所指,盛願挑起眼角,恃寵而驕的小模樣,質問他:「現在呢?」
「你覺得呢?」牧霄奪慵懶的笑,故意掂了掂某人放肆的腳丫。
盛願眯窄了眸子。
牧霄奪無奈,淡聲的、溫柔的哄:「現在也挺好的,反正都是舅舅慣出來的,怎麼樣都得受著。」
盛願倒在枕上,在這樣朗月清風的夜裡,用視線描摹他低斂的雙目,月白色的脖頸。
牧霄奪身上仿佛有種與生俱來的「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」的出塵氣質,像渺渺塵世的一捧清雪。
不解意的風吹過來,繁茂的綠意下,花朵枝葉搖晃,像雪片簌簌下落。
他的心跳好像定格在了這個孟夏。
「舅舅,您以前見過我嗎?……我說的以前,是很早很早那種。」
不是夢囈痴語,是真切的問。
牧霄奪不言。
他沒有承認,也不否認,默許的姿態,變相的在給盛願的希冀加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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