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左腳微微有些跛,這是那場慘烈車禍給他造成的終生殘疾,為了掩蓋這點缺憾,他開始用上手杖,行走在倫敦街頭,宛如一位紳士。
林崢在那兩扇黑漆大門前停下腳步,輕輕叩了兩下,隔著一簾雨問:「先生,黎管家給我打來電話,詢問您這趟回國,要不要回雲川待幾天?」
檐下的人聽見了,卻沒有答覆,任由那道聲音沒入無邊的雨聲。
林崢沒放棄,抬高了一點音量,「管家說您已經大半年沒回雲川了,也該回去看一眼了。」
「回倫敦」三個字還沒道出口,接踵而至的下句話便乾淨利索的駁回了他的聲音。
「他還說,壹號公館的玫瑰盛開了,錯過還要再等一年。」
牧霄奪緩緩睜開眼。
他抬眸望著頭頂失去延展的天空,忽然,一點細小的黑影掠過嚴整的四方天,落進他的眸,像一粒石子丟進了湖。
黑影沒留下痕跡,卻被那雙眸輕易捕捉到來過的蹤影。
是鳥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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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,雲川入冬不久後,林崢痊癒重新回到集團,繼續擔任董事長的助理。
能在牧氏做到這一職位的高級管理人員,都擁有著超出尋常人的洞察力和推斷能力。
他本能察覺到,周遭一切似乎都在他住院的這段期間重新建立了秩序。
最直觀的是先生的行事風格和辦事態度,仿佛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從前那個疏冷寡情的「牧霄奪」。
封閉、自我、麻木。
他的話肉眼可見的變少,並且拒絕與工作無關的社交,不近人情到不可理喻的地步。
此外,牧霄奪可怕的工作精力不僅令公司的下屬與合作方難以理解,也使林崢和謝昀倍感擔憂。
他仿佛一個不眠不休的機械,處理工作和應酬幾乎成為了他唯一的任務。
可即便在這樣超負荷的工作狀態下,他也從未在人前顯露出半分倦容。
似乎他一生的任務就是為牧家耗干心血,血流盡的那一刻,他的生命也將結束。
他的精神內核充斥悲劇,是毀滅式的存在,而他的使命,就是一直走,直到走穿這條命。
靠藥物強行進入睡眠已經成為了牧霄奪夜晚的常態,而那與日俱增的可怖劑量也使他的私人醫生頻頻發出警告,如果再不減少藥量,他很可能會一睡不醒。
這種燃燒生命的做法,很快使牧霄奪的身體遭到反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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