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願尷尬的默了片刻,而後低低的說:「……也對。」
「這之後,你有沒有去過壹號公館?」牧霄奪問。
盛願搖搖頭,「怎麼了?」
牧霄奪說:「你的玫瑰開了一次,春天的時候我回去看過,很漂亮。」
「是嗎……那很好。」盛願垂落眼睫,出神的望著窗外寂落的燈火,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,「能被您看到,它們也不算白活。」
盛願心裡清楚,他們的關係,早已不似從前那般親近、無話不談。
兩年空白期產生的巨大隔閡無時無刻不橫亘在兩人之間,而親手抹去這段關係,使之不復存在的人,是他。
毫不相干的兩個人構建一段親密關係需要幾個月,並且需要長久用心的維持,崩塌僅在頃刻間。
兩相無言,唯余沉寂。
然而,多麼緩慢的路途也有駛盡的那一刻。
牧霄奪將車徐徐停在居民樓樓下,這一路上,胃部的疼痛非但沒有緩解,還因為過度吸入冷氣而變本加厲。
他眉心微蹙,忍著不適偏首看過去,發現盛願已經在這長久的車程中睡著了。
即便兩年不見,盛願在他面前依然是一副全身心信賴的模樣,這點令他感到頗為愉悅。
他無聲的注視盛願,看他乖順的窩在暖融融的圍巾和棉服里,白膚透出一點嫩粉,垂下的睫毛纖細,眉眼溫軟,那張小巧柔軟的嘴唇輕輕抿著,短髮茸茸微翹,下頜的弧線像盈盈的玉。
牧霄奪毫不掩飾的承認,他對盛願擁有超脫禁。忌的渴望,而這份渴望顯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歸於消泯。
時間在他這裡,是催化劑。
他長久靜默的生命被這個活潑生動的靈魂攪亂,便再難回歸平靜。
牧霄奪可怕的控制欲在盛願身上得到了極端的體現,幾乎是令人窒息的程度。
兩年間,他在盛願身邊安插的人不止一兩個,為了避免盛願懷疑,這些人有時會以朋友或者鄰居的身份出現在他的身邊,哪怕是和他接洽的合作夥伴,身份也同樣存疑。
如果盛願知道他做的這些事,會被嚇跑嗎?
牧霄奪淡然處之,他從未設想過這種可能,在做事滴水不漏這件事上,他有絕對的自信。
牧贇是牧霄奪心中的咒,他的死,使牧霄奪的本性得到了徹底的釋放。
仿佛突然擁有本體意識的牽線木偶,一根一根將束縛在自己身上的鏈條扯斷,剝皮抽筋般撕掉了幾乎和整張臉完全粘合的假面,鮮血淋淋的站在原地,如同第一次擁有生命的人。
「牧家人是一榮俱榮、一損俱損的關係。」
這句反覆被牧贇掛在嘴邊的話使得牧霄奪耳濡目染,他心知肚明,牧家早已爛透了核,而清理禍根正是他作為家主的職責和權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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