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願的表情空白了一瞬,訥訥開口:「這是、這是什麼時候……我不可能說過……」
「為什麼不可能?」牧霄奪平靜反問,垂視著他蟬翼般顫動的眼睫。
盛願的唇輕輕翕動,聲音如同落雪輕不可聞,「我不記得……」
「你是覺得你不可能說出愛我的話,還是你根本不可能愛我。」
低沉的口吻似乎迫切尋求一個回答,不斷將盛願推向自證的邊緣——
「如果這樣,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答應和我交往,也是出於你心中的憐憫或者愧疚。無論是你在我面前表現的依賴或者愛戀,都是你在逢場作戲。你現在想離開我,是因為你不想繼續演了,你想再放棄我一次,對嗎?」
「不是的……不是!」盛願從沒經歷過牧霄奪這般刻薄的譏諷,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霎時崩塌,紅著眼眶急促喘息,揪著男人的衣領止不住哽咽,「我沒有在你面前演戲,我真的沒有!我、我只是……」
「你不覺得割裂嗎,之前還說沒那麼喜歡,現在又開始否認,做戲就要做全套。」牧霄奪低眸冷冷看他,毫不留情的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,「召之即來揮之即去,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……」
「別走、不要走——」
盛願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,不管不顧的衝上去抱住男人的腰,細瘦的手臂不知如何迸發出這麼大力量,勒得牧霄奪微微一窒。
「我說錯話了……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」盛願用力埋進牧霄奪的肩窩,除了道歉的話什麼也不會講,來不及被布料吸走的淚珠狠狠砸在男人的手背,仿佛能燙出窟窿。
牧霄奪心尖微微一顫,默默抬手扶住盛願清瘦的脊背,感受到掌心觸碰的身體止不住顫抖,「還有更難聽的話我還沒說,這種程度你就受不住了嗎?」
盛願用力搖頭,抽抽噎噎的懇求男人別再說了,紅透的雙眼充滿悔意。
「還要和我分手嗎?」牧霄奪問。
盛願沒有說話,緩緩從男人濕透的肩上抬起頭。他哭久了,蒼白的小臉浮起薄紅,仿佛輕輕一戳就會碰出血,被淚水浸濕的眼望進那雙無風無雨的黑眸。
他忍耐著想繼續哭的衝動,哽咽道:「我覺得我會耽誤你……每次我生病住院,你都要花好長時間照顧我,那公司呢,你又不是機器人,跑來跑去難道不會累垮嗎?」
「我說了,公司沒有你重要。」牧霄奪平靜道。
盛願扶著男人的手臂急促喘息,想辯駁卻沒能發出聲音。他的身體太虛弱了,激烈的情緒起伏几乎透支了所有的體力,連順暢的呼吸都做不到。
牧霄奪捋著盛願的後背幫他順氣,「聽醫生的話,把身體養好,別總胡思亂想。」
「可是,我不可能每一次都這麼幸運……」盛願掙脫男人的手臂,向後跌坐在床沿,將臉深深埋進手心,「這一次是因為你及時發現,我才會被送去搶救,可下一次呢,還會有這樣的好運嗎?我腦袋裡面埋了一顆地。雷,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炸,可能下一次醒來我就徹底聾了,瞎了,癱了,或者根本下不來手術台……你有那麼多好的選擇,為什麼非要和一個隨時有可能會死的病人糾纏不清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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