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一言不合就翻臉,現在又突然示好?萬妼總擔心隆宜扶著扶著會冷不丁推她一把, 實在不敢讓隆宜扶。不過想到從今兒起要同住好些日子, 她也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, 便笑道:「這麼大的雨何必走過去呢?哀家已命人備好兩頂轎子了。而且你剛喝過酒,只怕自己都走不穩道, 哪裡還能扶得住哀家?」
說完命兩個小宮女過來扶著未醒酒的隆宜, 自個兒扶著芫茜往轎輦走去。
走去轎子的路上,萬妼對芫茜吩咐道:「明兒叫幾個有些拳腳的太監陪著姚喜回司苑局一趟,收拾好行李搬到隆宜宮裡候著。等他到了隆宜宮裡邊兒, 記得把哀家吩咐的那些東西賞給他。對了,那個對姚喜起了殺心的太監叫什麼來著?」
「回娘娘。好像是叫廖什麼。」芫茜姑姑臉上一路掛著笑意。她嘴裡回著太后娘娘的話, 心裡卻還回味著方才唐懷禮對她說的話。唐懷禮約她幾日後一同去游湖, 她得想辦法和娘娘請日假才行。
「哦。殺了。」萬妼輕描淡寫地吩咐著, 想起什麼忽然噗哧笑了出來:「芫茜你是沒瞧見,哀家說把這場火賞給姚喜的時候,那小東西失望得臉都綠了。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「奴婢今日瞧見姚喜公服裡邊兒穿得那件衫子又舊又破,他日子應該也不容易。難得有機會得些賞賜自然高興,結果娘娘您說賞他觀火, 火能看不能吃,自然失望了。」芫茜是和鄭大運說完話回殿時瞧見的。
她本來對姚喜就有些內疚,看姚喜寧願穿得破爛些也不願收鄭大運的東西,信說撕就撕,東西也在著火前搬去了雜物房說是要還給送禮之人,明明自己身上不見得有幾個子兒,還給主子獻那樣貴重的東西。芫茜對姚喜委實有些欽佩。
萬妼有些吃驚:「倒是瞧不出來。」
小閹驢送她的那對兒純金鎮紙就值不少銀子,沒想到小閹驢對自個兒捨不得花錢,對她倒是很捨得。
唉!小閹驢果然恨不能傾其所有地愛著自己。看來得多賞點了,但是賞多了小閹驢會不會想太多,覺得自己對他有別的意思呢?算了,還是適當地賞賞就好。
「姑姑怎麼突然幫他說起話來了?」萬妼不想再說姚喜的話題,自從命姚喜回配房歇著後她腦子裡就沒停過,時不時就會想起小閹驢那張臉。她心裡是這麼想的,可是一回味,好像方才脫口而出的那個問題還是關於小閹驢的……
芫茜笑盈盈地道:「奴婢實話實說罷了。」
「你總笑什麼?」萬妼覺得芫茜自從去了桃林一趟,回來就常常傻笑。
芫茜收起笑容道:「奴婢不敢。娘娘,到了,奴婢扶您上轎。」
「是不是和誰好上了?」萬妼可不傻,芫茜那種少女懷春的痴笑太好認了。姑娘家嘛,都是這樣,喜歡上誰就老愛在心裡回味著那人的一言一行,還總不自覺地傻笑著。
萬妼瞧別人心跟明鏡兒似的,絲毫不覺得自己回想起姚喜臉綠的那刻笑出聲有什麼不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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