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反正啊,你認命好了,我就是賴在這裡不走了。」說完,她把有線耳機往耳朵上一堵,咧著一口白牙朝聞笙綻出一個無賴的微笑:「現在我要睡早讀了,晚安聞同學。」
「你起來!」聞笙撞撞她的胳膊肘。
「睡覺你也要管嗎。」遲絳抬起腦袋揉揉眼睛,滿眼怨念:「這可能是我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候了,你不珍惜?」
聞笙不回答,直接用筆頭輕敲一下桌面,微笑著提醒遲絳:「是你要我管你。」
明明是微笑,明明是那樣好看的一張面孔在微笑,遲絳卻覺得那目光寒涼,似是繼承了班主任的威嚴,直盯得自己毛骨悚然。
「我、我不睡就是。」遲絳捏捏自己耳朵,強打起精神,在聞笙旁邊乖乖坐好。
攤開單詞本,遲絳偷看一眼聞笙,又偷瞄一眼講台上的班主任。
真不知道,自己死乞白賴留在此地是圖什麼。明明向來討厭管教,為什麼又樂於對聞笙的指令言聽計從。
15
放棄搬走這件事,要怪就怪這漫長的周末,或者怪那不識趣的夢境。
周六日這兩天陰天下雨,天氣邪門,人也邪門。
有換同桌這件事壓在心上,遲絳發覺自己做事沒精打采的,就連做手工搭房子捏泥人也沒法專注。
她總時不時想到聞笙,似乎能聞到她身上若有似無的草藥氣味。
可惜的是,聞笙沒有任何社交帳號,離開了校園,就消失得不著痕跡。
遲絳這單方面的「想起」便沒有落腳點,一切關於聞笙的思念都只能在自己頭腦里遊蕩,膨脹。
她被這奇怪的思念煩得不行,索性往大床上一撲,趴成海星形狀,企圖用睡眠擠走奇怪念想。
可她到底天真,夢境向來只會與願望作對。
想夢到的,夢境決不給;想遺忘的,夢裡反覆出現。
她的白日夢的主角還是聞笙。
不同的是,夢裡的聞笙比現實里更加沉默。
像是導演忘記給她安排台詞,聞笙面對著自己,只是淡淡微笑,柔柔對視,輕輕撫摸。
啊,記起來了!聞笙在夢裡揉了自己的腦袋。
醒來時,遲絳發覺自己心臟砰砰跳得厲害。
只是被摸一下腦袋,就心慌成這個樣子,這感受令她陌生又新奇。
當然,新奇不緣於被摸腦袋這件事,而是被摸頭時,自己心臟忽然濕噠噠的。整顆心像才過蘸墨水的毛筆尖,躍出旺盛的表達欲。
是的,就是像毛筆迫不及待與宣紙接觸那樣,在夢裡的那一剎,她莫名渴望與聞笙更貼近。
好怪。不對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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