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死糾纏不過如此。
血液中僅存的酒精也像被魏弋身上的熱度蒸發掉了,戚容現在無比清醒,視野中是一雙近在咫尺,微微垂下的長睫毛,根根分明,又卷又翹。
魏弋眼窩深,眼皮間褶皺很深,睜開眼是很有活力的一雙眼睛,可微微斂下睫毛時,那雙眼便在陰影覆蓋下變得深邃多情,繼承自父母的混血五官也變得有些黯然,無端地顯出一股憂鬱。
任何人都會在那樣的黯然神色下心軟,戚容也不例外,他微微闔上眼皮,不願再看。
心尖也像被一點溫熱舔舐而過,整個心房酸脹著,難受得快要讓他難以抑制。
戚容不說話不掙扎的姿態,卻讓魏弋眼睛更紅了,他一把扣住戚容下巴,嗓音不穩地逼問:「為什麼不說話?戚容。」
戚容閉著眼,聞言只嘴角微動,依舊不動於衷。
是他失態了,他不該鬼迷心竅地攔住魏弋,更不該親他。
他到底還是無法做到鐵石心腸,面前站著的是他喜歡的人,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。
是他自己選擇了這條路,這都是他要承受的代價。
靜默幾秒後,凝在臉上的視線消失了,連帶著下巴上的桎梏也放開,戚容終於睜開眼。
身上一緊,魏弋垂下腦袋抱住了他。
抵在肩窩上的腦袋很重,吐息熱烘烘地全部堆在頸側,戚容喉結緊繃地滑動了幾下,整個人都微僵住。
魏弋泄了力,近乎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,戚容一動不動地任他摟著,明明手腕被放開,他卻做不到去推開身前的人。
就像飲鴆止渴一樣,他靠這個偷來的懷抱汲取著唯一暖意。
室內還是太冷,中央空調的暖風吹不到玄關,戚容手腳發涼,站立太久,讓他的腿已經開始發麻。
凍僵的手指微微動了動,五指收攏,在身側握緊了,戚容垂下眼,卻遲遲抬不起手。
魏弋的聲音先一步響起:「為什麼不推開我?」
貼在耳邊的低沉嗓音微啞,帶動的胸腔共振震得他胸口發麻,讓他越發難挨。
這個問題顯而易見,可戚容卻回答不上來。
他沉默著站立著,像是一尊失去了所有反應的塑像,可魏弋知道他在聽。
似乎在他的沉默中尋回了一點底氣,魏弋吐出一口氣,再度追問道:「你明明可以推開我,你剛才明明可以讓我離開,為什麼又攔下我?」
這些話字字珠璣,貼著他耳朵,戚容想躲也躲不掉,被動地聽著,好似沉默已成了本能。
這些他通通不能否認。
終於,緊握成拳的手蓄力抬起,緩慢又堅定地推開了魏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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