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Larnemek-Tortoras-Minar……Drob Tha Penalite! 」
這條情緒接近瘋狂的信息令荀聽莫名其妙地背後發寒,他仿佛能夠透過文字聽到一個人喑啞的嘶吼。
什麼叫「如果不是他,那晚就不會失敗」?
荀聽問守夜:「你當時為什麼會出現在塔頂之災的現場?又在那裡看到了什麼?」
「抓我、我,蟻奴多……在塔頂養,」守夜說,「神、神哭……我聽見,醒,醒……。」
「還有呢。」
守夜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了。
荀聽怕漏掉什麼關鍵信息,想徵詢守夜的同意,讓身為圖特信徒的彌爾藍直接讀守夜的思想。
但是彌爾藍搖頭,說:「因為神犀總量有限,同一個神的信徒之間也是分流派的,我的神賜能力更偏『幻象製造』方向,在『思想竊取』方向雖然也零星地點了幾個淺層神賜,但不太常用,也不熟練。」
要成功地使用神賜能力,除了需要用神犀點亮之外,也是要吃天賦、技巧和熟練度的。
像荀聽用「共識」從三十七腦中成功讀出東西,純屬是因為僥倖碰上了一位願意給他灌輸想法的大佬。
三十七對神賜熟悉到了一定程度,能通過主動配合來彌補對方能力的缺口。
而守夜顯然做不到。彌爾藍又是個「思想竊取」的生手。兩人反覆試了許多遍,得到的也只有一團混亂的雜緒。
也或許守夜是真的不知情了。
荀聽又耐心地盤問了一會兒,守夜呆愣地搖頭,說:「我關牢,只、只聽,沒看,不、不知道……」
當時的守夜和那些蟻奴被抓到並關在了塔頂的某個地方,這才在事件發生時聽到了一些碎片信息。
守夜在這裡待得時間太長了。他往門外望了一眼,神態似乎有些焦急,又拽了拽荀聽的衣角,說:「我走,搬貨,去,去船。晚……主人罵。來……下次。」
「等會兒,」見他這就要轉身離開,荀聽趕緊叫住他,問,「守夜,如果你想脫離現狀……」荀聽臨時做了個決定,「你可以來我身邊,我會盡力讓你過上正常的生活。」
守夜茫然地看著荀聽,他說:「不,不……離開,主人罵。打……」
他補充道:「有母親……友,朋友,主人。正倉……常,生活,我有。」
他頓了頓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荀聽的神色,說:「對,對不起。」
守夜在這種被奴役的生活中長大,他所有的親人、朋友都被這種環境包裹著,他已經對此習以為常。
這不僅是思想觀念上的問題,還有身體基因上的。大部分蟻奴的身體怪異醜陋——那退化的眼睛、龐大的胃囊,仿佛在這個種族的延續中發出扭曲的呼喊:蟻奴天生就不適合沐浴陽光,永遠會陰暗地活在地下。
「沒什麼好道歉的。」荀聽收回手來,安慰對方似的笑了笑,笑容中隱去了一些無奈,他說道,「我尊重你的意願。」
「謝,謝你。」守夜非常真誠地捧起荀聽的手來,上下晃動了一下,之後就離去了。
寂靜良久。
「……喝杯茶吧?」彌爾藍給荀聽遞了杯白羊絨茶,說道,「改變一個人是件任重道遠的事兒,不是換個環境,或者多點物質支持就能做到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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