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在聽到應許滔滔不絕的供詞時,白舸競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幾分,他近乎熟練地將自己從事件中心摘出,不遺餘力地將應允和方舟等人送上斷頭台。
而白舸競印象里,應許那孩子不太會說話,開口就坦誠地得罪人,不會為自己開脫,卻會全力保護應允,之前白舸競帶他去拜訪穀雨,他都要珍重地請示應允。
白舸競看人識人的能力不差,她幾乎可以篤定,審訊室里冷漠而狡猾的年輕人,並不是真正的應許。
她毫不遲疑地將自己對應許的審判意見發送,顧不得先前舅舅的警告,畢竟從她懂事以來,就知道聯邦高層的話不能夠全聽全信。
可事實上,她的反對不會受到高層的重視,因為她現在還年輕,在長輩們眼裡,她並不知曉這個世界殘酷的運行真相,她需要做的就是跟隨長輩們的指引,按部就班地成長、按部就班地生活,等她長到某個年歲,世界的真相會自然而然地在她眼前展開,而在此之前,她並沒有探索真相的能力和資格。
果不其然,白舸競等到了應許無罪開釋的審判結果,至於到主星審判庭的再次判決,和初步判決只有一些量刑細節的差異,大體上不會變動很多,可能到時候會罰應許關幾天禁閉,然後再派人護送應許回到烏有鄉,一同設下抓捕柯副指揮官等五人的陷阱。
饒是應許如今精神力衰竭,高層也不會放棄他一絲一毫的利用價值。
白舸競到底飛出艙門透氣,她刻意與移動審判庭拉開距離,又不得不因保衛它周邊安全而拉近,與此同時,她的大腦沒有減緩思考的速度。
她意識到自己無法對判決結果造成影響,但她可以將X物質的重要性公之於眾,她目前可是有科研圈子裡頂級的人脈,只是不知將自己一生投入神級機甲研究的穀雨教授,如何看待這種會摧毀機甲運行基礎的另一武器。
總歸沒有什麼好印象。
白舸競苦笑,除了乾媽那邊,其他人她壓根就信不過啊。
*
「舸競,任務執行得還順利嗎?」
白舸競和谷天青的私人聯繫方框亮起,按規章制度講,她們二人分屬不同的兵團,駐守的衛星城也相隔好幾個光年,不應該留下私人的通訊方式,奈何白舸競身份特殊,大舅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默許了她和谷天青的私聯。
白舸競嘲笑過自己享有的特權,但她的私心又卑劣地接受了這一切,反正舅舅給顆糖就會打一棒,她和天青目前還能私聯,後邊估計連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了,她惡劣地想現在能偷得一時歡愉就享受這一時,至於以後的事情,以後再掙扎。
家族為白舸競選定的聯姻對象名單里,就沒有過谷天青的名字,哪怕表面上白舸競的母親和谷天青的母親是摯友,白舸競還認了谷教授為乾媽,她們兩家關係再好不過,親上加親都在情理之中。
可聯邦的上層不會忘記,谷天青的另一生母是來自衛星城的二等公民、拼死為聯邦帶來蟲族關鍵情報的英雄,是聯邦的功臣,也是聯邦的下等人,她在聯邦的戰爭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,她也沒有資格出現在聯邦的歷史上,她是寧樺雲,被遺忘的英雄艦隊的指揮官,是哪怕屍骨無存後,聯邦上層都除不掉的眼中釘肉中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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