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沒想到的是,蕭琢今日竟然沒有出府,宋枕棠走到馬場的時候,正看到他在騎馬。
蕭琢身下的那匹馬是上次宋枕棠見過的那一匹,通體烏黑,看上去健壯又敏捷,跑起來四蹄踏風,如離弦的箭矢破空而來。
大約是太專注了,沒人注意到宋枕棠,她倒也樂得自在,原本的那點羞恥暫且消散,她就站在那看蕭琢騎馬。
不知跑了多少圈,蕭琢繞過遠處的紅色長杆,上半身往前傾了傾,不知從哪摸出來一張黑色長弓,反手背到背上,韁繩一縱,又朝另一個方向轉去。
宋枕棠從前看過不少人騎馬,其中也不乏年輕英武的將門虎子,可沒有誰能像蕭琢這般駕輕就熟、瀟灑恣肆。
他騎馬不踩腳蹬,不用馬鞍,此時甚至沒有拉韁繩,一手反手握住長弓,而後從馬背兩側的箭筒里抽出三支箭,搭在箭上,帶著扳指的拇指在弓弦上輕輕摩挲了一瞬,而後稍一用力,三支長箭破空飛出。
順著箭矢射出的方向看過去,遠處還擺著三個不大不小的草靶子,蕭琢這一箭過去,鏘鏘鏘三聲,竟然連中三隻紅心。
逐漸傾斜的日光灑下來,釘入其中的箭尾因為過於用力而發出嗡鳴的錚響,在光照下泛著冷硬的寒光。
遠處的蕭琢騎在馬背上,逆光看不清表情,但宋枕棠知道,自己看得有些呆了。
等回過神來的時候,蕭琢已經收弓下馬,朝著宋枕棠所在的方向走來。
其實宋枕棠剛過來的時候,他就已經看見了,但還是佯裝沒有看到,直到把身上多餘的精力全都騎馬發泄出去,才又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平靜,「殿下怎麼來了?」
驟然聽到蕭琢的聲音,宋枕棠還有些不自然,她總覺得耳朵有些發燙,抬手揉了兩下,卻更不自在了。她輕咳一聲掩飾著情緒,指了指馬場,說:「昨日在郴國公府赴宴時,阿婉說想騎馬,但我回宮有些麻煩,讓她來你的府上騎行嗎?」
宋枕棠鮮少會用這樣商量的語氣和人說話,自覺已經足夠客氣溫柔,蕭琢卻仍舊一副冷臉,甚至不知道聽到哪個字,還若有若無地蹙了下眉。
宋枕棠雖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,卻並不願被人覺得跋扈,可不知道為什麼,蕭琢總是能挑戰她的耐心。
宋枕棠以為他不想,就有些不高興地瞪他,「不可以嗎?」
蕭琢道:「公主殿下是將軍府的女主人,您想做什麼不必經過臣的同意。」
宋枕棠沒想到他會這麼說,想說什麼又愣住,最後只是無意識地抿了下唇。
本就紅潤的唇珠更顯出幾分瀲灩,宋枕棠自己毫無察覺,蕭琢的視線卻不自覺地在她略顯紅腫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,負在身後的右手也無意識地摩挲著。
宋枕棠並未察覺到他細碎的動作,還彎了彎眼睛,真誠道:「多謝。」
她和裴之婉約在三日後,還有上次在郴國公府未得見的秦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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