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門被關上,內室重新恢復了安靜,宋枕棠走到桌邊坐下,看著仍舊站在原地的蕭琢,道:「我給你上藥。」
蕭琢看了她一眼,沒說什麼,走過去坐到了宋枕棠身邊。
明明已經分開幾個月沒見,明明剛才又說過那麼多絕情的話,可是這會兒看著蕭琢的傷處,什麼都說不出來了,宋枕棠先用清水淨了手,而後拔出塞子,把藥膏倒在掌心,等掌心溫度將藥膏化開,這才小心翼翼地塗到蕭琢的傷處。
蕭琢沒說話,就這么半低著頭看她,直到透白的藥膏將他大半個肩膀都塗滿,宋枕棠放下藥瓶,吩咐人打水進來給她洗手。
期間內室一直都是安靜的,只能聽到婢女來回的腳步聲。宋枕棠洗完手,拿起帕子不緊不慢地擦著手上的水珠,蕭琢坐在她的身後,大約五步遠的距離,不知在做什麼,總之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。
宋枕棠心裡好奇,想回頭看他在做什麼,只能生生忍住了。
擦手足足擦了小半盞茶的時間,宋枕棠才終於壓下心底那點紛雜的思緒,開口打算攆人。
誰知她才一回頭,竟險些撞進蕭琢的懷裡,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後,此時還赤著上半身,光滑用力的手臂鉗住宋枕棠的後腰,再不像方才那般沉默。
宋枕棠下意識掙扎,可一抬眼就看見蕭琢肩上的舊傷,便不動了,只瞪著他說:「你這是何意?」
蕭琢不說話,只那麼定定地看著她,兩道沉沉的視線如有實質一般強壓下來,宋枕棠起先還與他對視,後來竟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威壓,卻強撐著沒有低頭。
像是在較量似的,兩人就這樣對望著,直到蕭琢先撐不住,示弱一般地嘆了口氣。
莫名的,宋枕棠眼眶熱熱的,她想將人推開,卻怎麼都抬不起手來。
最後,還是蕭琢先開口,「阿棠,你到底在怕什麼?」
原以為會是憤怒的質問,但不知為何,宋枕棠只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滿滿的無奈和苦澀,宋枕棠心口又酸又脹,紅著眼睛不敢看他。
從隨州到燕京這千里迢迢,蕭琢可以說是日夜兼程,期間不敢睡不敢歇,只怕宋枕棠獨自一人在京城出了什麼差池,可沒想到等他到了,卻聽到她說要和離。
不是不失望,不是不生氣。
但並非因為她的無情。
而是知道她的有情。
正是因為她對自己有情,所以才會害怕拖累他,也正是她對自己有情,所以才會這般急著與他撇清干係。
但也正是因為他明白,才會更生她的氣。
既然他們已經成親,那便是夫妻一體,更何況他們二人已然兩情相悅,相知相親。
此時遇到危難,她卻要將她推開,獨自面對。
蕭琢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。
若他在這時候離開,日後又又何顏面再與她站在一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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