朦朧薄霧向上攀升,唯餘一半清明的窗景是鉛灰天幕下漸深的暮色,以及在暮色中放肆飛揚的白雪。
她抬頭看了看窗外的飛雪,又看了看腕間的手錶。
快要五點半。
想起梁恪說今晚帶她去個家中長輩的暖壽宴,晚高峰遇上惡劣天氣,進城的高速口怕是堵得不行,她不確定他還能不能如期過來。
思忖片刻,決定給他打個電話,問需不需要她先去,到目的地再碰面,免得他擠峰來接她。
正欲去休息室取隨身物品,一抹身影從會議廳的側門探出頭來,視線捕捉到她後,笑得眉眼彎彎,「靈真姐,你都已經出來啦,我還去裡面找你呢。」
說著,從側門走出來,將手中的大衣和包遞來,開口道:「佩然姐先回公司了。」
語罷,又壓低嗓音,神色留有餘懼,「佩然姐今天生了好大的氣,岑露都被罵哭了,剛要不是林楠她們攔著,佩然姐怕是當場要把岑露給退回蒂星去。」
阮靈真接過大衣穿好,笑看面前的小姑娘上演一部「變臉」大戲。
方圓瞧她一眼,神色又自得起來,「還好你來救場了,不然佩然姐可能得把會議中心的桌子給掀了。」
阮靈真今天其實是來救場的,這會兒她本該在休假。
沈佩然說要好好慰勞一下她這個從公司創立到現在,一路陪她披荊斬棘的好戰友,十分豪氣地給她批了半月的假期。
從她拎包離開辦公室,到接到對方的求救電話,滿打滿算一個小時零三分鐘。
她剛進家門,鞋都還沒來得及脫,就又折返回來。
今天的一場中俄新能源汽車公司併購會議,本是安排岑露去做翻譯的。
小姑娘年中剛被蒂星推優來元初,許是沒接過大型活動,有些緊張,前一晚約了朋友喝酒,早上起來嗓子不舒服,想著休息一下能好,不料出門時又受了涼,到了中午症狀加重,是一點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可能是不想錯過這次機會,也可能是怕沈佩然生氣,就一直瞞著,臨到會議開始前一小時,各種方法都試盡了,也才讓嗓子恢復基本的說話功能,但遠達不到同聲傳譯的標準。
最終實在瞞不下去了,才說出來。
結果當然是不僅進不了傳譯箱,也沒逃得了沈佩然的一頓怒火。
阮靈真笑了笑,摘下脖子上的翻譯官證。
方圓是剛來公司兩個月的實習生,輪的第一個帶教就是阮靈真,小姑娘開玩笑稱她為「大師父」。
「你可別給我出這個岔子,大師父擔不起這個責。」
方圓聞言立刻豎起三指起誓:「絕對不會。」
阮靈真將翻譯證遞給她,「我就不回公司了,外面雪下得挺大,你回去時路上小心點,這兩天也多關照一下岑露的情緒。」
方圓接過她手裡的翻譯官證,點點頭,她和岑露是員工宿舍同屋的室友。
後又倏地像是想起什麼,「佩然姐今晚不是訂了跨年飯嗎?你不去嗎?」
阮靈真輕笑:「你覺得她今天還有心情吃跨年飯?」
沈佩然這性子,平日裡是個三好領導,但只要是涉及專業業務出錯,那就等於觸了她「逆鱗」。
方圓努努嘴,想想也是,下午佩然姐氣成那樣,應該是沒心情吃這頓飯了。
她看了看窗外的飛雪,又不想錯過如此「良辰」,「那你和我們一起吧,我和林楠約了好久去吃南都老街新開的那家打邊爐,今天剛好,再叫上岑露,下雪天和火鍋不要太配哎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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