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里還有喝剩的半瓶礦泉水,她一滴不落地往他臉上身上招呼過去,「清醒點了沒有?」賀維競抹了把臉,兀自冷笑:「什麼男友,你怎麼捨得放走季修白那條大魚?不過以退為進,讓他以後更疼你罷了。」這時便完全露出浪蕩子的痞態來,一手搭在皮座椅上,下巴高高抬起,草草掃去一眼便令人生厭:「我和人打賭他會在三年之內離婚。只是不知道他離婚後還會不會娶你?你說,會不會?」
陶泓知道此人小時候落海腦子受損,以致成年後性格乖張陰晴不定。初識的時候看在他身有隱疾的份上並不和他計較,於是縱得他越發得寸進尺。
「你是不是故意入職我家公司,只等我發現?也算你有心計有耐心,挑這間新收購的。朋友一場我不會虧待你,讓你在這裡橫著走都沒問題。只是如果季修白知道了,他會不會覺得你演戲得刻意?」
這個人的精神病一旦發作,精神會特別地好,亢奮得認為全世界都圍著他轉,襯得他像黑子活躍期的太陽,隨便甩個頭就都能閃瞎地球人的狗眼。
「不如我們假戲真作。他能找名媛結婚,你怎麼不能找貴公子雙宿雙棲?」精神病越說越有精神,「我們也算認識多年,講究起來還有點親戚關係。我想想你得叫我什麼?哦,按輩份你得叫我表哥呢,畢竟你姐姐——」下顎處有尖銳的冰冷觸感,聲音戛然而止。
精神病也是怕死的。
「正常點了沒有?」
桃花眼裡的狂熱漸褪,最後只剩輕蔑與不屑。在陶泓看來這已算是三神六識歸位,於是偏頭去看前排的司機,「專心開車。否則一個飄移,當心他下巴上多一張嘴。」
賀維競呵呵地笑,「他是我用慣的人,什麼場面沒經歷過。」又微抬下巴,「太久沒見,幾句玩笑都開不得。當真小家子氣。」
陶泓將鋼筆筆帽旋迴,「討生活不易,人變小氣也是難免的。本來和你打不到照面的,湊巧趕鴨子上架罷了。既然得罪你了,我也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。只是辭呈我不會遞,你權當我小家子氣,讓公司給我發個大信封。」
「季修白會娶你嗎?」
看看,這祖傳的精神分裂不是一般的棘手。
陶泓讓司機靠邊停車,不忘多嘴一句:「記得提醒你家少爺吃藥。」
他拉住她:「你嫁他真不如嫁我。我家家風好,一慣懼內。」
陶泓氣笑,「你這麼編排你家家風,你家祖先們知道嗎?當心他們晚上到你床頭蹦迪。」
「有你提刀在側守著,鬼神也不敢近身啊。」賀維競拉起她的手作勢要親,見陶泓只是冷眼看他,又鬆了開來,「我只是奇怪。你那時年紀還小,都有膽子半夜摸到我床邊拿裁紙刀抵著我的脖子讓我和你道歉,就因為我說了幾句不中聽的。可季修白把你從雲里摔到地上,你居然沒閹掉他。」
她從包里拿出濕巾擦手,慢條斯理地問道:「說實話吧,賀維競。你是不是一直都愛著季修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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